年節 018(1 / 2)

柳湖拿折扇敲著手心:“鎮西侯這邊不可能,畢竟他本人還在,要是有人要殺他,直接衝他動手就行了,不會找到阿謖這邊來,難道是……夫人以前行走江湖時結下的仇人?”

薑盈:“行走江湖?”

裴謖的母親不僅會武,還曾在江湖上行走過?她頓時對她的過往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阿謖,你能給我講講你娘的事嗎?”

裴謖摩挲著右手腕上的珊瑚珠串,娓娓道來:“我娘先天不足,出生後時常生病,有夭折之相,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好,後來不知打哪兒來了一位女道,言說阿娘親緣淺薄,不能放在爹娘身邊教養,否則活不過三歲。

“女道說她有辦法讓阿娘順利活下來,但她得將阿娘帶走,十五年後阿娘才能與親人團聚。外祖家本來不同意,但阿娘又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就去了,他們這才將阿娘交給女道。

“女道帶走阿娘後,收她為徒,待她若親女,不僅教授阿娘讀書識字,琴棋書畫,還教了她武功,讓她的身體一日日強健起來。

“阿娘說,她跟在師父身邊從未受到過拘束,又自以為學了一身武功,天下無敵,所以時常跑出去,遊曆江湖,行俠仗義,救了許多人,也結下了許多仇。

“所以她教給我武功,希望我能夠有自保的本事,免得將來她的仇人找上門來,我無力招架。”

聽完裴謖的講述,薑盈對他阿娘愈發向往了。

裴謖的娘親,裴氏清齡,定是個瀟灑如風快意恩仇的女子。

不知何時起風了,吹動得梅花樹枝簌簌而動,有不少梅花瓣落了下來。

裴謖起身走到亭子邊緣,伸出手去,一朵梅花輕盈地落在他如玉的掌心。

少年背影清寂,發絲繚亂,在漫天如雲似火的梅花林海的映襯下,仿佛要乘風而去,原地飛升。

薑盈忽然覺得手裡的肉串不香了,走到他身旁,將落在他肩頭的梅花瓣撚下來。

“好多梅花落在了地上,怪可惜的,我們去撿花瓣吧,到時候讓廚娘做成梅花糕吃。”

牽起他的手,不由分說走出亭子。

不想他一身孤單落寞地站在那兒,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似的,看著讓人心中不忍。

柳江起身想跟過去,刺殺的事情發生了一次就有可能發生第二次,他不想再發生危險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公子身邊。

雖然公子的武功遠比他要高,但保護公子是他的職責。

柳湖拉住他,“大哥,你跟去乾嘛?人家薑姑娘和阿謖撿花呢,你去了不是添亂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坐下吧,阿謖出不了事的。”

柳江不放心地朝公子那邊看了眼,見他並未走遠,就在視線範圍內,這才坐下了。

“阿謖,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幕後之人揪出來的。”走的時候柳湖對裴謖道。

裴謖卻搖了搖頭:“不用再查下去了,驚動了幕後之人,你會有危險。”

柳湖:“沒事,我會小心的,我柳湖雖然隻是一介小小的商人,但本事可不小,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多著呢。”

裴謖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語氣沉了幾分:“聽我的。”

柳湖這才道:“好吧。”

雖然平日裡他以阿謖兄長自居,但其實還是將他當做主子的,對他的話不能不聽。

時間一晃到了年底。

柳湖將手頭的生意都暫時放下了,跑來莊子上,和裴謖幾人一塊兒過年。

他還帶來了之前薑盈讓他幫忙做出來的一樣東西。

“薑姑娘,你看看,是不是這樣的?”柳湖將提進來的一個小木箱子打開,裡頭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個個小方塊,用玉石雕刻成的。

薑盈拿起其中一塊,上麵赫然刻著“發財”的字樣。

小木箱子裡的,正是麻將。

過年不打麻將,年味都淡了幾分。

所以薑盈就畫了圖樣,拜托柳湖找人打造出來。

柳湖的效率也是高,這才幾天功夫,就弄出來了,跟她畫的圖樣沒有絲毫差錯。

就是這麻將的材質貴得出乎她的意料,竟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而成,細膩溫潤,精雕細刻,猶如藝術品,她都不敢重拿重放了。

要是磕破一個角,那損失多大?

“薑姑娘,你之前說這叫麻將的東西是一種博戲,那應該怎麼玩兒?你教教我。”柳湖十分感興趣地問。

薑盈笑道:“咱們正好四個人,來,先坐下,我教你們打兩回你們就知道了,很簡單的。”

花廳裡,花架上高低錯落地擺放著許多鮮花,嫣紅姹紫,香氣襲人。

又有炭盆和暖爐持續散發著熱量,將整個花廳熏得又暖又香。

在正中央的方桌上,搓麻將的聲音此起彼伏。

白玉麻將牌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又悅耳的聲音。

薑盈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手腳,怕把麻將搓壞了,但興頭上來了,就顧不上那許多了,贏錢要緊。

經過她的講解,再帶著裴謖三個玩了兩圈後,三人差不多都摸到了麻將的精髓。

玩兒起來那叫一個帶勁。

裴謖雖然看不見,但玉牌上的刻字都清晰可觸,他摸一摸就能知道寫的是什麼,完全不耽誤他摸牌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