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盈吃飽喝足,總算放過裴謖了。
裴謖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咀嚼間頗為用力,想用這種方式緩解一下齒間的癢意。
愛一個人時,便是全身發癢的,手癢心癢嘴也癢……
碰著了便能稍微解癢,可他怕自己控製不住。
他自己知道自己,當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心中便生了妄念,那妄念猶如一條毒蛇,恨不能時時刻刻纏緊了她,或者,將她整個吞下腹去,與自己融作一體。
看裴謖放下了筷子,薑盈說起來:“阿謖,已經連著有兩撥殺手來殺你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險,下次殺手再來,我們不一定擋得住,得想個法子徹底解決了才好。”
關鍵是敵人在暗,他們甚至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又該如何解決呢?
裴謖:“我已讓阿江報了官,官府那邊會儘力追查凶手背後的人。”
當然,他並未將全部希望放在官府身上,暗中已經出了大價錢進行懸賞,必要找出那幕後之人。
幕後之人殺他,他沒有什麼感覺,但這一次殺手卻險些要了夭夭的命,這個仇,他會親手報。
薑盈:“報官?”是哦,她怎麼忘了還有這條路子。
兩次刺殺,以及裴謖和他娘都會武這件事,成功將她的世界觀帶偏了,讓她以為這是一個武俠世界。
而在武俠世界裡,官府往往就是一塊背景板,所以她下意識忽略了官府的力量。
兩人正說著話,外間忽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裴謖起身,“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進來了,雪糕掛在他的臂彎裡,表情透著一股心虛。
薑盈一看就知道它又闖禍了。
為什麼說“又”呢?因為雪糕最近變得越來越調皮了,還喜歡在屋子裡酷跑,沒少搞破壞。
它這個情況,大抵和人類幼崽長到七八歲就會變得人嫌狗憎一樣,是到了“闖禍期”了。
薑盈問:“它這回又弄壞了什麼?”
雪糕將腦袋往裴謖懷裡鑽,不敢麵對她。
裴謖輕咳一聲:“夭夭先彆生氣,雪糕這次撞壞的是那株珊瑚盆景,不過它這次雖然闖了禍,卻也立了功,讓藏在珊瑚裡的一樣東西露了出來,你看。”
他伸出手,掌心裡是一枚圓滾滾的赤紅珠子,光滑圓潤,有點像琥珀。
薑盈看了兩眼:“這是什麼?比那株珊瑚盆景還值錢嗎?”
如果是的話,她就原諒雪糕。
裴謖頓了頓,知道自己的回答關乎著雪糕的屁股,但還是誠實道:“這是一枚蠟丸,通常用來封存信件,這樣信件在傳遞的過程中不易損壞,還能夠保密。”
薑盈:“……”
她一連做了三個深呼吸,看著雪糕的眼神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殺氣。
“小兔崽子,你知道那株珊瑚盆景值多少錢嗎?那些錢買的貓糧,足夠你吃十輩子了!”
不,或許還不止,畢竟那株珊瑚盆景可是稀世難尋的珍寶,價值千金!
是真的千金,不是誇張說辭。
而現在,它卻被雪糕給撞壞了,薑盈簡直心痛得要滴血。
裴謖怕她氣壞了身子,忙將雪糕遞給她,任她處置,又給她一下一下拍背順氣。
雪糕瞪圓了眼睛望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喵?”
虧我辣麼信任你,結果你居然這樣對我,真是太傷喵的心了嚶嚶嚶!
薑盈再生氣,看著雪糕這蠢萌蠢萌的樣兒,還是忍不住笑了,在它看過來時,又立刻繃住了臉,免得這逆子蹬鼻子上臉。
之前它弄壞花瓶首飾什麼的,她還能看在它可愛的份上原諒它,但這回不同了,這回可是價值千金的珊瑚盆景!
她非得好好教訓它一頓不可。
薑盈抬手在它屁股上拍了幾下,故作凶狠地問:“知道錯了沒?嗯?下次還犯不犯了?”
雪糕眼淚汪汪地向裴謖求救,像個被媽媽揍了的熊孩子,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隻能靠賣萌來呼喚救兵。
可惜裴謖是個“妻管嚴”,在貓和心上人之間,那是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甚至還跟著落井下石:“雪糕,快向夭夭認錯,說你下次再也不犯了。”
雪糕:“……”
喵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它軟著嗓子衝薑盈叫喚,在她懷裡一頓撒嬌打滾賣萌。
薑盈冷著臉:“為了讓你記住這次教訓,從今天開始,你的夥食水準下降一,不,兩個檔次,明天你就吃白粥吧。”
雪糕此時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以為自己又逃過一劫,尾巴擺得可歡了。
薑盈現在看見它就容易想到失去的那一萬兩,心痛到無法呼吸,揮手趕它:“自己玩兒去吧。”
她怕忍不住會再揍它一頓。
雪糕如蒙大赦,一溜煙跑了。
薑盈一頭倒在床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帳頂,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裴謖含笑看著她:“夭夭,我讓匠人給你打一株金珊瑚樹,和原來那株一模一樣,好不好?那個不會壞,而且金燦燦的更好看。”
薑盈原本無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
裴謖點頭。
“那……可不可以在金珊瑚樹上,再加一些亮晶晶的寶石當做裝飾?”
裴謖:“你想加什麼都可以,我娘的嫁妝裡有一盒寶石,你可以挑著喜歡的加。”
薑盈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嘴角止不住地上翹,忍不住在腦海裡幻想金珊瑚樹打造好後是什麼模樣。
肯定流光溢彩,燦爛華美,亮得閃瞎人眼!
裴謖見她的注意力終於從壞掉的珊瑚盆景上移開,心裡鬆了口氣。
薑盈心情一好,也有心思關心那顆蠟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