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顆蠟丸是誰留下的嗎?裡麵封存的信上又寫了什麼?我們把它融了看看?”
裴謖自然不會反對,讓人送來一隻鐵盤子,將蠟丸放進去,放在火盆上炙烤了一會兒,蠟丸就漸漸融化了。
裡麵的東西顯露出來——那是一枚墨玉扳指,扳指裡塞著一團絹帛。
薑盈將扳指和絹帛夾出來,待冷卻了些,拿起來細看。
“這個扳指上刻著龍。”
裴謖:“這不是龍,而是螭。”
薑盈:“螭是什麼?”
裴謖:“沒有角的龍則為螭,為龍九子之一,宮殿屋簷上常見此物,用來排水的,可營造出龍口吐水的景象……”
說著說著,他注意到夭夭看他的眼神不對勁起來。
“阿謖,你能看見了?”薑盈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帶希冀。
他並未上手摸那枚扳指,若非能看見的話,又怎麼知道上麵雕刻的是螭呢?
裴謖頓了頓,事已至此,隻能承認了:“嗯。”
其實他並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先前夭夭醒來時,他一心都在她身上,沒顧得上告訴她自己恢複視力了。
等到想起來時,已經要睡著了,他便想著醒來再告訴她也不遲。
誰知一醒來,就看見了那樣一幕。
後麵夭夭還親了他一口,他哪裡還能想起來這事?隻好落荒而逃了。
還沒等到合適的時機,這枚墨玉扳指就讓他提前露餡了。
若是夭夭問起來他何時恢複的視力,他該如何告訴她?
薑盈隻以為他是才恢複的,一心為他感到高興,“太好了,你終於能看見了!”
她舉起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這是幾?”
裴謖囧了囧,不過還是配合她道:“一。”
“這個呢?”
“五。”
“這是什麼顏色?”薑盈指著自己的裙子。
裴謖:“鵝黃。”
“這個呢?”她指著被褥。
“秋香色。”
薑盈一連指了許多樣物事讓裴謖辨認,像是玩遊戲一樣。
“嗯,看來你是真的恢複視力了,而且既不是色盲,也不是色弱,可喜可賀。”
還似模似樣地朝他拱手道賀。
裴謖莞爾,在他看來,世間萬物萬色,多彩多姿,然而唯有她,是最絢爛的那一抹。
任何顏色到了她這裡,都會淪為黯淡的背景。
薑盈伸出兩隻拳頭到他麵前,“猜猜看,哪一個裡麵藏著東西?猜對了就送給你,算是賀禮。”
兩隻拳頭小小的,軟軟的,上麵還有窩窩,裴謖看得心癢,想要一隻手包圓了。
借著猜拳的機會,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左拳:“這個?”
薑盈:“答對了。”
其實他若是猜右拳的話,她的回答也會是這個,她怎麼都會讓他猜中的。
區彆隻是兩隻手裡的東西不一樣。
左手橘子糖,右手薄荷糖,都很甜。
她攤開手心,將橘子糖遞給他,“嘗嘗。”
這是她從係統商城裡買來的,並非是用水果香精勾兌出來的,而是真正的水果糖,除了甜之外,還有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至於是什麼效果,得吃了才知道,就跟開盲盒一樣。
這也算是這款水果糖的賣點之一。
裴謖有些不舍得吃,但見她期待地看著自己,還是撕開糖紙,將那顆橘紅色的可愛糖果送進嘴裡。
這一吃可不得了,他的腦袋上,“登兒”一下,冒出來了兩片毛絨絨的貓耳朵。
薑盈:“!”
她的眼睛,登時如夜晚的貓眼一般,亮得滲人。
裴謖:“……夭夭,你怎麼了?”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在她眼裡好像變成了一座金山。
薑盈那個手,蠢蠢欲動,恨不得將他耳朵上的毛挼禿。
貓耳美少年啊,她的終極夢想!
可一上手,裴謖肯定就會察覺出來,到時候被嚇到就不好了。
所以她左手握右手,拚命忍住了。
笑容三分蕩漾,三分變態,還有四分克製:“沒事,糖好吃嗎?”
裴謖點頭,“很甜。”甜到了心坎裡。
薑盈怕他發現不對勁,忙轉移了話題:“剛才咱們說什麼來著?哦,那個墨玉扳指,上麵雕刻著螭龍紋,主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吧?”
裴謖:“龍紋為皇帝獨有,螭龍紋要低一級,應當為皇子或王爺所用。”
薑盈:“所以扳指的主人,不是皇子就是王爺?”
裴謖:“還有一種可能,它的主人生前並非皇子王爺,但死後受到嘉獎,陪葬品得以超出他本身的品級。”
所以這玩意兒有可能是從墓裡麵出來的?
這話聽得薑盈後背一涼,趕緊將玉扳指放回去,不敢再碰了。
“咱們還是彆猜來猜去了,看看這張絹帛吧,上麵說不定記載了扳指主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