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將酒壺遞給她,“喝嗎?”
張婉容猶豫了下,接了過來,學著他的樣子,隔空對著酒壺喝了一口。
酒液清醇,甚至還有一股果香,甜甜的,比她想象中的好喝。
這口酒下肚,張婉容似是掙脫了什麼枷鎖,朝著寧王綻開了一抹明豔的笑容,將酒壺遞還給他。
寧王眸光微閃,並不接酒壺,而是上前兩步,攬住她的腰將人抱起來放到欄杆上。
張婉容驟然騰空,嚇得驚呼一聲,抱住他的脖子。
待反應過來,臉頰騰的一下燒紅了。
月夜下,涼亭中,兩人四目相對,寧王朝她緩緩低下頭來。
張婉容慌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閉上後忍不住懊悔,她為何要這樣做?
卻聽得寧王一聲輕笑,“我帶你去個地方。”
緊跟著她身體再次騰空,被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入了花叢掩映的小徑中。
行宮圈進來了一片湖,湖中有一座人工小島,島上建了一座望月樓。
顧名思義,這座樓是用來賞月的。
天上一彎明月,湖中水波澹澹,寧王劃著小船,載著已經有些醉態的張婉容慢悠悠飄在水上。
待來到島上,寧王攬著身軟腳虛的張婉容踏入望月樓,踩著樓梯層層往上,最後登上了望月台。
這裡視野開闊,一覽無餘,不用擔心有人藏在暗處,竊聽他們的對話。
從遠處看,兩人依偎在一起,身形幾乎疊成了一個,使人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對男女在耳鬢廝磨,吻頸纏綿。
而事實上呢?
寧王在張婉容耳邊道:“找機會靠近薑盈,將她引到牡丹園中的假山中。”
張婉容身子因醉酒而發軟,不得不靠在寧王身上,但思緒卻格外清醒,“你……”
寧王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彆說話。
“乖,隻要你辦成了這件事,寧王府中的側妃之位便是你的,嗯?”
沒給張婉容開口的機會,他扳過她的臉,吻了下去。
翌日,馬球場上。
得知長留王要打馬球,馬場管事立馬叫來了一批禦用球手。
這些球手也是內侍,平日裡的職責就是專門練習球技,好陪來行宮的權貴們玩耍。
打馬球不拘人數,通常在十到二十人之間,當然,四五個人也能玩得起來。
裴謖選了九個人,加上他自己,就是十個人,分作紅藍兩隊。
上場之前,需要換上專門的球服——窄袖短襟上衣,下衣是長褲,束長靴,正方便了打球。
當裴謖換了球服出來時,薑盈眼前一亮。
球服的樣式,使得他的身形一覽無餘,細腰長腿,頎長挺拔,朝她走來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巴上。
裴謖本不覺得這身衣服有什麼不妥,但在她直勾勾的注視下,竟覺有些勒得緊,身上如被火燎過一樣,微微灼燙,又有些酥麻的癢。
“可是有哪裡不妥?”來到她麵前,他理了理袖口的綁帶。
薑盈搖搖頭,隻覺得他隨意鬆緊綁帶的姿勢都帥得不行。
拿過一條紅色緞帶,“我幫你係上吧。”
紅隊隊員都需要在額間係上紅色緞帶,藍隊則是藍色緞帶,這樣也好作區分。
裴謖彎下腰,將腦袋伸到她麵前,看起來乖得不行,薑盈借著給他係緞帶,偷偷在他腦袋上摸了摸。
為了方便打球,他罕見地束了高馬尾,和往日比起來,多了幾分江湖少俠般的瀟灑氣質。
“好了。”薑盈收回手。
裴謖微微一笑,假裝不知道夭夭剛才摸他腦袋的舉動。
“裴謖!”
四皇子領著一票人過來,當看見轉過頭來的薑盈時,下意識放緩了步子,理了理衣襟。
殊不知,他這個出場架勢,在薑盈看來妥妥的一臉炮灰相,上趕著來作死。
“薑姑娘。”四皇子自認為主動跟薑盈打招呼,是給了她莫大的臉麵,她就該感恩戴德、受寵若驚才對。
誰知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四皇子握了握拳,將火力集中到裴謖身上,下巴一昂:“裴謖,聽說你要打馬球?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要是你輸了,就將薑盈讓給我,怎麼樣?”
他手裡的馬球杆輕慢地朝薑盈一指。
裴謖握住他的球杆,“哢嚓”一聲,上好的黃柏木球杆,瞬間斷裂。
裂痕甚至快速蔓延到了把手處,像是要咬人一般,四皇子下意識鬆開了。
就要發火,對上裴謖那如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他莫名地後背一寒,嗓子發緊,竟發不出聲來。
待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慫樣兒,四皇子出離憤怒了,陰毒地盯著騎馬上場的裴謖。
媽的裴謖區區一個外室子,憑什麼在他這個正牌皇子麵前這麼囂張!
他今天偏要在馬球場上打碎他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