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被她的動作弄醒了,伸了個懶腰,粉嫩的爪子開出了花瓣。
“喵~”它衝她軟軟地叫了聲,往旁邊讓了讓,似乎在邀請她和它一塊兒睡。
薑盈躺了過去,將雪糕往懷裡一摟。
雪糕乖乖躺在她懷裡,小爪子搭在她胸前,像個可愛的小寶寶。
薑盈在它腦袋上親了親,一下一下給它順著毛。
她本來不打算睡的,但或許是雪糕的呼嚕聲太催眠,又或許是這張床上嬴淵的氣息令她感到安心,她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整座宮殿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安靜異常,全程沒有人來打擾,薑盈一覺睡到了晚上。
醒來時雪糕已經不在懷裡了,估計跑出去覓食了。
薑盈像隻毛毛蟲一樣在被子裡扭了扭,這才起床,走到落地窗前,不料打開一看,外麵竟是一片濃霧翻滾的深淵,霧氣中傳來陣陣魔族的嘶吼聲,還有陣陣邪惡的紅光閃過。
仿佛深淵裡的魔族在窺伺著這裡。
她驚得後退一步。
嬴淵的房間竟然正朝著鎮魔淵!
該說他果然不愧是戰神麼,每天睡在距離魔族最近的地方。
薑盈正要轉身離開,一股來自深淵的呼喚讓她頓住了腳步。
底下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地吸引著她,讓她受到了蠱惑般,忍不住一步步靠近。
就在她一隻腳踏出窗台,即將掉下去時,身後一隻手臂及時伸過來攬住她的腰,將她帶了回去。
“夭夭!”
贏淵的聲音讓薑盈回過神來,“阿謖……”
“你剛才怎麼了?”嬴淵擔憂地問。
外麵覆蓋著層層結界,夭夭就算踏出了窗戶也掉不下去,但剛才那一幕還是令他心有餘悸。
總有種她一旦掉下去了他就抓不住她的後怕。
薑盈眨了眨眼,將他往外一推,一派疏離道:“沒怎麼,小仙拜見帝尊。”
似模似樣地朝他鞠躬作揖,行了一禮。
嬴淵:“……”夭夭這是還在生他的氣呢。
他沒去扶她,而是朝她單膝跪了下來,握住她行禮的兩隻手放到自己腦後,讓她圈住自己脖子,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將人帶入懷中。
薑盈拳頭捶打著他的肩背,嗔怒道:“誰準你抱了?放開我!”
嬴淵沒放,反倒抱得更緊了幾分,親了親她的額頭,“夭夭,我好想你。”
薑盈的心防瞬間被這句話擊潰,又狠捶了他一下,沒忍住回抱住他。
兩人就這樣靜靜擁抱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和體溫,半晌後,薑盈問:“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雖然之前已經從玄明口中得到了答案,但還是想再聽他說一遍。
誰知卻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回答——
嬴淵:“去了一趟魔界。”
薑盈心口咯噔一下,退開些許,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你去魔界乾什麼?”
嬴淵被她明明還生著氣卻又忍不住關心自己的模樣可愛到了,在她鼻子上親了親,“殺魔尊。”
薑盈:“那你殺掉他了嗎?”
嬴淵:“沒有,我沒找到他的蹤跡。”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懷中,他不想再談論什麼魔尊,仰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在他欲深入時,薑盈偏過了頭,抵住他的胸口:“妘母上神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你的情劫,你在背後默默為我做的一切。”
她垂眸,看著他的眼睛,“你會殺了我嗎?”
嬴淵抵著她的額頭,“不會,夭夭,你會一直活得好好的,長生久視,與天同壽。”
天界人說的“長生久視、與天同壽”,就和凡間的“長命百歲”一樣,是一種祝福。
但這句話從嬴淵口中說出來,莫名給人一種會成真的感覺。
薑盈不知道的是,嬴淵在說出這句話時,兩人頭頂形成了一道玄妙而複雜的符文,那是長生契。
——以吾之死,換爾長生。
在他渡劫失敗身死道消的那一刻,契約就會自動生效,他的壽命、神力等都會轉化到她身上。
除此之外,在他還活著時,她所受到的傷害也將轉移到他身上。
如此一來,神尊就無法用什麼大局道義之類的東西來脅迫夭夭為他犧牲了。
契約成,符文沒入兩人體內,薑盈卻毫無所覺。
在嬴淵說出不會殺她的話時,她便在心裡默認他選擇的是另一種方式——收回對她的所有感情。
也許這一刻他還在與她耳鬢廝磨,下一刻就會對她冷漠以待,仿佛對待陌生人一般。
就像……之前在走鏡心橋時,經曆過的那場幻境。
她壓根兒沒想到自己在嬴淵心裡的分量會重到足以令他放棄渡劫,放棄近乎長生的神生。
既然以後注定要形同陌路,那便在這一刻儘情地相愛吧。
薑盈主動吻住了他,帶著一種心碎般的決絕。
嬴淵則珍重地回應著。
接下來兩人能夠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兩個月,在這有限的時間裡,他要抓緊一切和夭夭相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