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爹傷了肋骨,不能隨便亂動,隻能張張嘴了。
小孩嗯了一聲,嘟著嘴巴想給他爹吹一吹,結果張嘴一吹,全是口水噴他爹脖子上了。
他爹“…………”
他這棉襖是破的,漏風。
沈初到了懷春堂,看到小絮照舊在櫃台上打盹,南雲鶴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小孩,老頭呢?”
沈初走到小孩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孩靦腆一笑,輕輕指了指後院道“爺爺在修廚房。”
修廚房?
沈初想起來了,之前走的時候,老頭把廚房給炸了,還把小絮惹生氣了。
“行,我去看看。”
沈初讓小虎子幫忙喂藥,自己進了後院。
後院裡曬了不少的藥材,沈初看見一個笸籮筐裡曬了一種看起來很像猴頭菇的藥材,剛想要拿起來聞一聞,就聽一聲嗬斥,“放下!”
沈初嚇了一跳,轉頭看見臭老頭氣呼呼的跑過來打他的手。
“手癢了是不是!小心爛手!”
南雲鶴小心翼翼的把笸籮收了起來,勾起了沈初的好奇心。
“這是什麼?”
沈初好奇的問,怎麼臭老頭都小心翼翼地。
“這是我好不容易外來的菌子,留著吃的,怕你給我碰了串味了。”
南雲鶴小胡子甩了甩,言語之中皆是得意。
沈初“……”
小孩他爹基本沒事了,沈初和南雲鶴回到醫館前麵的時候,小孩他爹已經喝了藥睡下了。
“你叫什麼?”
沈初蹲下來,目光溫柔的看著小孩,小孩絞著手指頭,扭捏道“阿狗。”
“阿狗?”沈初眉頭一皺道“怎麼叫這個名字?”
“我爹說……賤名好養活。”
小孩垂下腦袋,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名字不好聽,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爹呢?叫什麼?”
沈初問,能給孩子取這樣,估計當爹的名字也好聽不到哪去。
“我爹……我爹叫趙星君。”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說起他爹的名字臉上都帶著笑。
沈初“……”
趙阿狗,趙星君,怎麼聽都不像一個次元的名字。
這不是實力坑兒子嗎?
趙星君剛睡醒就發現好幾雙眼睛盯著他看,好好的大汗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看、看我作何!”
沈初搖搖頭,拖著凳子坐到他旁邊詢問道“我問你,謝文邱可是個大貪官?”
趙星君愣了片刻,幽幽歎了口氣道“如國師您所見,雍州城民不聊生皆是拜他所賜!”
“拜他所賜?難道不是因為乾旱?”
沈初眉頭緊鎖,催促趙星君把緣由說出來,他也好為雍州百姓做主。
原來雍州的乾旱並不足以讓百姓過不下去日子,真正壓垮百姓的是謝文邱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謝文邱明麵上上報朝廷,免除了田賦,但實際上田賦不僅沒有少半分,反而越是收成不好的念頭,征收的越多。
百姓不堪重負,種不起地,謝文邱就拿百姓的做抵押,將抵押的地租給地主,他好從中撈油水。
百姓靠地過活,隻能去做彆的,山上都要空了,打獵自然不行。
大安對商業並不支持,小攤小販也要交租,沒生意就沒錢,隻能再去租地,但地主的地豈是好種的?
個個都是楊白勞,周扒皮,恨不得吃了百姓,沒辦法,這些百姓隻能做乞丐討生活。
聽完趙星君的講述,沈初陷入了沉默,封建社會的百姓苦難是他這個現代人難以想象的,第一次直觀的接觸,對他的衝擊太大了。
有時候沈初會想,自己傳過來的意義是什麼。
現在他知道了。
他要改革,他要拯救大安的百姓,如果他沒有能力也就罷了,但是他有,那他就要做起來!
“我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沈初握住趙星君的手,信誓旦旦道,趙星君也被沈初堅定的眼神感染,決定相信他。
回到縣衙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謝文邱見沈初回來,忙滿臉堆笑迎上來問道“大人去了哪裡,讓下官好找。”
“出去轉轉,體察民情,倒是聽到了不少東西,和謝大人有關,謝大人要不要聽聽?”
沈初勾唇一笑,他本來不想這麼快和謝文邱撕破臉,既然他撞上來了,那就彆怪他了。
“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