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看著夢中魂牽夢繞的這張臉 ,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感覺到疼痛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安景修睡得很熟,聽到一旁的人有了動靜,才慢慢醒來。
“初初,怎麼不多睡會兒,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等會兒讓黑琪把藥端來,你喝下就會好了。”
安景修自顧自的說著,起身下了床去叫黑琪,直到回來的時候,沈初還是呆呆的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安景修看他這副呆萌的樣子心頭一動,走上前去親了親他的嘴角關心道“怎麼了?乾嘛這樣一直看著我?”
“沒有,就是……太想你了。”
沈初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紅了眼眶,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睛裡流出來,如同決堤的河壩。
安景修把沈初抱入懷中拍了拍他的背道“我這不是回來了?”
沈初微微點頭,覺得還是有些不真實,安景修覺得他如此沒有安全感,便讓他看著自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道“掐一下看看,是軟的還是硬的。”
沈初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忍不住破涕為笑狠狠地掐了一把道“軟的。”
“嘶——”
安景修被他掐的有些痛,麵容扭曲一瞬,嘶了一聲,故作委屈道“初初好狠的心。”
沈初吸了吸鼻子,故作嫌棄的推開他“快起開,等會黑琪進來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唄,也好讓他知道我們伉儷情深。”
安景修淡淡道,隻是這句話讓沈初摸不著頭腦。
讓黑琪知道他們伉儷情深做什麼?
沈初還未細想,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黑琪低著腦袋把藥端進來看了他們一眼後又飛快低下了頭。
“給我吧。”
安景修接過藥碗喂沈初,沈初喝了兩口嫌棄太苦了不想喝。
“難喝。”
沈初痛苦的撇了撇嘴,拒絕再喝一口。
“再喝一口就好,馬上就要喝完了。”
安景修哄著沈初,沈初不信,低頭一瞧發現碗裡的藥三分之一都沒喝完。
沈初“……”
這是再喝億口吧?
“你知道你很會哄騙人嗎?”
沈初雖然知道藥苦,但良藥苦口利與弊,更何況被人哄著喝藥的開心,襯得藥都沒那麼苦了。
“這倒不知,因為我隻哄騙你一個,也隻想哄騙你一個。”
安景修現在的情話是張口就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油嘴滑舌,是不是南雲鶴把你給帶壞了?”
沈初勾了勾唇角,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兩人互動這一幕落在黑琪眼中,黑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眸,悄無聲息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安景修淡淡的瞥了一眼門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沈初因為生病連著請了三日的假,安君臨聽說之後便親自來了國師府看他。
“去躲一會。”
沈初躺在床上偏頭看他,挑了挑眉。
安景修坐在床邊,替沈初蓋好被子,無奈搖頭笑道“怎麼跟偷情一樣呢?”
“去你的!”
沈初笑著推了他一把,讓他趕快躲起來,免得被安君臨看見了。
安景修知道不能壞了大事,親了沈初一口便老老實實躲了起來。
安景修剛躲起來,安君臨便推門而入,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沈初,心中一陣心疼,快步走到床邊拉住他的手,溫聲細語道“初初,怎麼樣了?”
沈初咳了一聲,扯了扯嘴角道“臣無事,勞煩皇上關心了。”
安君臨抓住他的手,蹙眉道“怎麼手這樣冷?朕帶了些補藥,回頭讓人燉了給你吃。”
“多謝皇上關心。”
沈初淡淡道,並不太想廢精神對付安君臨,不過安君臨卻沒多想,以為沈初沒精神,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安景修從暗門裡走了出來,剛剛沈初和安君臨的講話聽的一清二楚,他皺著眉頭掏出帕子給沈初仔仔細細的擦了擦手,知道沈初出聲“你都快要給我擦掉皮了”才停手。
“臟,擦乾淨點。”
安景修嫌棄的把帕子丟在了地上,又讓人把他送來的補品都丟了出去,並說“我給你尋了更好的的補品。”
“幼不幼稚?”
沈初對於安景修吃醋的樂得開心,這證明安景修就是在乎他的。
三日休息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沈初病好的差不多就去上朝,隻不過上了沒幾日就休起年假了。
“要去江南玩一玩嗎?”
安景修提議道,江南的冬日沒有京都的這般寒冷,景色不論是晴天、雨天,都透著一股精致典雅。
沈初覺得新奇笑道“彆人都是春日和煦去江南,怎麼到了你這裡反倒是冬日去了。”
“什麼時候去無所謂,重點是想和你一起去。”
安景修又說起了情話,聽的沈初耳朵根子一紅。
說走就走,兩人收拾的東西就往江南趕去。
江南的煙雨朦朧,醉了匆匆的行人。
“船家,可去往姑蘇?”
岸邊,一個穿著白衣模樣的青年身後背著包裹衝著船家招手。
船家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眯了眯眼睛,半天慢慢吞吞笑道“去的,去的,公子請上船。”
青年上了船,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放進船艙裡,很是珍重,老船夫瞥了一眼漏出來的半截,看樣子是一幅畫。
青年小心翼翼打開畫卷,上麵畫的是個男人。
“公子似乎很真愛這畫,莫非這畫上畫的是喜歡的姑娘不成。”
船夫調侃道,書青年臉一紅,輕咳一聲辯解道“船家說、說笑了,這畫上畫的是在下要找的一個人。”
船家笑了笑,不說話,畢竟年紀輕羞於說出口也正常。
青年見船家沒有看,又繼續掏出畫。
船家說的對也不對,不是畫的心愛的姑娘,而是心愛的男子。
隻是……這個男子他並沒有謀麵,甚至於是否存在都是個問題。
從他兩歲之時,他就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他總會夢見一個男子,男子高大英俊,總是用笑眯眯的看著他。
他不知道男子是誰,後來他學會了作畫,就把男子畫了下來,讓人四處尋找,可是遍尋不得。
時間一長,父母也知曉此事,罵他失心瘋了,不過是一個夢,他卻失了心。
書生不為所動,他打聽到江南有個一枝軒,專門為人解夢和找人,所以他背著家裡偷偷跑出來,帶著畫來到了江南。
“公子,到岸了”
船靠了岸,船夫把船停好,葉寧風下了船後直奔客棧,結果剛進門就和沈初撞了個滿懷,畫滾落到了地上。
安景修忙扶著沈初問道“你沒事吧?”
沈初搖搖頭,轉頭看向蹲在地上撿畫的青年,目光看到了他的畫,覺得畫上的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葉寧風進了客棧開房,沈初還在盯著他看,卻被安景修一把捏過臉,有些不高興道“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看?”
沈初拍了拍他的手道“彆胡鬨,我剛剛看見他背的畫了,覺得畫上的人十分眼熟,不過想不起來是誰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走,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我提前訂了五芳齋的位子。”
安景修溫聲道,打斷了沈初的思考。
江南的飯菜口味十分清淡,沈初吃也還算習慣,又讓安景修加了個湯。
吃過飯兩人就在河邊散步,看風景,直到走累了,兩人才回到客棧。
回房休息的時候沈初看見葉寧風下樓,和他擦肩而過,剛剛沒仔細看,現在看了幾眼,沈初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隻不過腦子裡實在記不起來,就放棄了。
葉寧風出了門去往一枝軒,一枝軒在靈山上,葉寧風爬了大半個時辰才走上去。
“請問,這是一枝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