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火曜日
■■:把盤子打碎了……唉劍先放掌櫃那裡吧,去廚房了。學學燒火和做飯也不錯。
烹飪提高了,靈視有所降低。
三月初三水曜日
■■:今天是上巳節?河邊好多人,要是我……嗯,要不要溜走呢……
金錢+13,烹飪提高了,靈視有所降低。
三月初四木曜日
■■: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金錢+15,交際提高了。
是否跳過?
確認跳過。】
李白送走最後一桌客人,把碗碟裡的飯菜倒進泔水桶,又將碗碟放到竹筐裡,一手拖桶,一手拎筐,輕輕鬆鬆進了夥房。
穿著虎皮襖子的少年望他一眼,依舊四仰八叉地癱倒在稻草上。他用手抹上自己沾滿草木灰和汗膩的臉頰,累得不行索性就把手臂搭在臉上。
襖子少年沒精打采地哼唧著,火焰般的紅發也像是黯淡了,蔫兒蔫兒地耷拉下來,“明明都乾一樣的活兒,怎麼你一點都不累啊。俺可是馬上要從裴擒虎,變成裴軟腳禿毛老虎了……”
“這個嘛,”李白認真考慮道,“也許是神仙的旨意吧。”
“神仙?”裴擒虎鼓起臉,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戳李白的腳踝,“少騙俺了,你要是有神仙保佑,怎麼還會和俺一起燒火。”
“也是。”李白坐到他身邊,“也可能是妖怪?”
他揪了根稻草,邊在指間撥弄著邊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啥?啥,啥人?”裴擒虎腦袋發暈,舌頭都好像有點打結。
“這是孟子,”李白聳聳肩,點點自己的腦袋嘿嘿一笑,這讓他終於有了點小孩子炫耀自己寶貝的得意(儘管那寶貝可能隻是一束野花、一隻蝴蝶、一塊樣貌奇異的石子),“突然就從我腦袋裡蹦出來了,厲害吧?”
裴擒虎眨眨眼,愣頭愣腦耿直地說:“你的牙怎麼豁了。”
李白捂住嘴,這下他的臉也鼓了起來。片刻後,才見他在手掌的遮掩下憋悶地說:“總之我的意思是,神仙或者妖怪也不可能事事都幫你做好嘛。他們頂多給你一雙合腳的鞋子,原來那一百步路,該怎麼走還是要我自己去走。”
“而且,種田的人可以當首領,築牆的人可以當聖人,捕魚曬鹽最後未必不能是賢臣,四處流亡的奴隸也可以輔佐出春秋五霸的穆公。”
李白看裴擒虎紅澄澄的眸子又開始發怵,哎呀一聲直接道:“就是夥夫也能乾大事的意思!”
裴擒虎溜圓了眼睛,“俺當然可以乾大事了!俺的力氣那麼大,爪子那麼尖,皮毛那麼水潤,連尾巴都很有力氣!”
完了,他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一隻老虎吧。
李白感到有點同情,他好像總是很容易遇見這樣有些迷糊的人。
“好吧,你真厲害。”他一口氣順著裴擒虎的話說,把稻草編出來的不知名四足生物塞到少年手上,“剛好我也編了一隻老虎,就送給你吧。”
然後他就拍拍屁股走了。
明天好像要去寺廟工作呢……李白摩挲下巴慢悠悠地想著,他連經書都沒有摸過,去寺院裡能乾什麼呢?迎接香客,灑掃佛像,謄抄經書?大名鼎鼎的慈恩寺可不缺沙彌吧。
他這剛剛活過來的阿耶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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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曜看著界麵卡頓黑屏了半秒,然後飛入一張彩色的cg。
畫麵裡,紅發金紅瞳的少年盤坐在夥房裡,撥弄著一團散亂的稻草。他把那些微不足道的雜草攏在掌心,好像有生以來第一次得到陌生人小小的善意。
這場麵很令人動容,少年的眼瞳中燃燒著生命的火焰,可是……
這空降路人甲誰啊?
這不是我們老元寶家的孩子吧?
雖然他讀不出來那被塗成■■的名字,也莫名其妙地記不清遊戲主角的帥臉,但起碼他知道,那小孩兒的眼睛是綠色的啊!
難道他已經打遊戲打成紅綠色盲了?
就在東方少年憂心忡忡地擔憂自己視力時,一段沒頭沒尾的對話出現在畫麵裡。
【#&ā^@Ⅲ%
裴擒虎:你的牙怎麼豁了?
∧?*?<#♂
■■:好吧,你真厲害。】
這什麼意思,東方曜凝蹙出積極調動腦細胞的神色,他養成的這位框框少年被紅頭發的裴擒虎欺負了,我們遊戲的男主角因為屬性太低被npc鄙夷了?
可惡,豈有此理,一個古代的客棧而已,要不要那麼人心險惡啊!
而且還有那瘋狂降低的靈視屬性,雖然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但隻要帶上“靈”字就馬上變得好拉風好重要啊!
東方曜往上拉動係統界麵,看著那嘩嘩焚燒的靈視屬性條,感覺心肝兒都被老虎爪子刨飛了創碎了,不忍直視掩麵淚奔。
還好他為了探查每個工作的屬性,沒有磕死在同一個選項上。三月十一框框少年就要去寺廟工作了,古代寺廟,清修之地,跟禿頭大師,傳正統佛法,他就不信會掉什麼有益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