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邀請函可以帶兩個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聶星柔繼續拒絕,確實有點不給麵子。而且以施愛的性格,她應該會喜歡這種場合,畢竟能夠親眼見到曾鳴這種稀有生物?
想到這裡,聶星柔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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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票拿畫,一氣嗬成。段明喆不愧是拆二代,他拿出了一張聶星柔見都沒見過的、長了人頭的黑卡。
等他出去後,財務小姐姐倒吸了口冷氣:“天,我還以為百夫長黑卡隻是個傳說呢,居然真的有人有!”
聶星柔想,又一次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她將段明喆送到畫廊門口,他說:“姐姐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五點半下班。不過我開了車,停在前麵的商場。”聶星柔說。
“那你下班的時候,我在那裡等你,你載我過去?”段明喆笑問。
“沒問題。”
他放好畫,上車道彆。聶星柔猶豫再三,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應該會換一套衣服出席開業典禮吧?”
段明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眼神透著疑惑。他問:“我的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聶星柔想,如果他穿這套滿是LOGO的衣服過去,隻怕又要被尤眠之流說這人是想要攀附的暴發戶了。他拿了幅好畫去敲門,如果栽在一身打扮上,著實有點虧。
“你穿這身衣服太矚目了,恐怕會蓋過主人的風頭。要不要換到低調一點的?”聶星柔委婉勸誡。
“嗨你不懂,我們這群人就認這個,穿得太素,彆人還以為我破產了呢。”段明喆衝聶星柔揮了揮手,“五點半見。”
“再見,路上小心。”
聶星柔往後退了幾步,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她的確不懂,但她也知道,像蔣恩慈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穿著一身LOGO滿街跑的。她已經提醒了段明喆,最後如何,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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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聶星柔給施愛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一聽到晚上要去“澄”會所,施愛激動地發出了咆哮聲:“你讓我回去換套禮服!我要盛裝出席!”
“彆了姐姐,聽說日常著裝就可以了。你又不是要去豔壓群芳的。”聶星柔說。
“我要在曾鳴麵前刷臉,讓他記住我!”
“那你隻需要扯掉他的褲腰帶。”
“……閉嘴。”
“我帶個人去接你,如果沒有他,我們可能進不了會所。”聶星柔說。
“誰啊,蔣恩慈嗎?”施愛突然變得八卦起來。
“當然不是。”
聶星柔想,雖然她和蔣恩慈接觸不多,但她感覺蔣恩慈是不會出席這種場合的。他不喜歡人群,總是用疏離和冷淡將自己和他人隔絕,他永遠在安全的地方觀察著眾生,從不試圖走近。
他會出席這種場合?一萬個不可能。
“哦,那我不好奇了。等你來接我啊,我要看看那輛慕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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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星柔步行去商場,遇到了段明喆。他果然沒有換衣服,反而換上了一條更為風騷的小絲巾,將他的臉蛋襯出了幾分雅痞的味道。
她轉過頭,無力地歎了口氣。
兩人走下地庫,段明喆從自己的車裡拿出了畫作,放到了聶星柔駕駛的車上。段明喆看到那輛墨藍色的慕尚時眼前一亮,他有些意外:“姐姐怎麼會開這麼……優雅的車?”
“因為車技很差,怕被人撞。”聶星柔將蔣恩慈的原話甩了出去。
聶星柔將車開出停車場,掃碼收費時她著實肉疼。
一個小時八塊錢的停車費真的好貴啊!
不過更貴的還在後麵,她開車去接施愛,行駛到半路車輛發出低油量警告。聶星柔開車去加油,嘩嘩灌進去的油就像是從銀行卡中流出去的錢。付錢時,聶星柔都快哭了。
開不起,這車真的開不起!
她哭喪著臉回到駕駛位上。聶星柔剛剛坐定,卻被段明喆拍了拍肩。段明喆說:“姐姐,你也不怕彆人偷你的錢啊?”
怕什麼偷不偷錢,她多開幾天車錢包都要被掏空了好嗎?
聶星柔無奈地瞥了段明喆一眼,卻看到他打開了中控台前的小抽屜。裡麵放了一捆簇新的鈔票,看厚度,足有萬元。除此外,旁邊還放了一捆加油卡。
這一瞬間,聶星柔的內心幾近崩潰,她又憋屈、又好笑,還有種被人玩弄的憤怒。她所有的心理活動全部袒露在臉上,如果車裡有監控,她的表情估計能取悅不少人。
連這種細節都可以玩她一手,真不愧是蔣恩慈。
她突然想到自己被竹裡館的保安攔在門外的事,如果蔣恩慈心思縝密到如此地步,那她不應該被攔在外麵,更大的可能是,蔣恩慈在找她要一個態度。
所以,他是故意的。
而她,主動鑽進了蔣恩慈的陷阱裡。
聶星柔強壓下心裡的百感交集,故作淡定地推回了抽屜,說:“不怕。”
怕個屁,反正也不是她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