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星柔心裡得意,感覺大仇得報。她準備起身,哪知手表從天而降,狠狠敲在了她的額頭上。她揉著腦袋坐到地上,手表又落在了她的腿上。
聶星柔好容易拿著手表起身,繽紛各異的目光朝她掃射過來。
一時間,聶星柔忘了疼痛。眾人目光灼灼,完全就是深夜叢林裡等待捕食的野獸,如果不是有華服將他們束縛,他們會立即撲上來,將她撕碎後瓜分那隻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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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鳴看向聶星柔,眼裡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他的口吻溫和:“這位女士,恭喜你獲得會所的VVIP會員卡。”
聶星柔下意識捏緊了手表。她覺得這話偷換了概念,對方甚至沒問她是否打算交換,就直接默認了結果。
她低頭看了看那隻手表,聽人說這是百達翡麗的18K金表。她原本以為金表該是俗不可耐,現在親眼所見,這隻表簡直就是藝術品。它不似一般金表那樣黃澄澄的一片,而是表圈外圍一層金,表盤裡有凹凸不平的波光,很像高爾夫球的表麵。
雖然不知道這隻手表對蔣恩慈意義何為,但她看得出來,這隻表價格不菲,她不能就這樣隨意交出去。聶星柔緊握著手表,對曾鳴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我記得你說過,手表給你才能換會員卡。”
“你不打算和我交換嗎?”曾鳴眯起了鳳眼。
蔣恩慈不在,曾鳴的張揚和傲氣就顯出來了。聶星柔感覺自己被曾鳴的氣場牢牢壓製,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想得罪曾鳴,斟酌了一番,這才回答:“珍貴的東西還是要更慎重一些。VVIP有會所的精神所在,不該隨隨便便交出去。既然你和Leo交好,我把他手表還給他,你也一定能拿到的。”
“你還拿話壓我?你挺能啊。”曾鳴雙手插袋,表情難辨。
這曾鳴還真是半點都不留情麵,聶星柔合理懷疑之前段明喆受辱的一幕就是他一手釀成。
曾鳴這人不好惹,他隻能順著毛摸,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絲威脅。
聶星柔想了想,露出一副被拆穿的表情:“曾少能給我留點情麵嗎?我好容易想出來那些話,我還覺得挺得體呢。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啊。”
她的口吻和表情格外謙卑,曾鳴的臉色果然好轉。他輕笑:“行吧。我自己找Leo要。”
“辛苦曾少。”
聶星柔轉身想走,結果又被曾鳴叫住。她簡直要抓狂,可轉身時,還是換上一臉靦腆的笑。她還沒說話,曾鳴睨著她,問:“你怎麼不要我的微信?”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聶星柔腹誹歸腹誹,但她還是乖乖找出手機,點開微信,客氣地遞給了曾鳴。
曾鳴接過手機,很快輸入了自己的微信號。他隨手將手機一扔,這次,聶星柔倒是沒那麼好命接住,手機砸她腳背上了。疼得她恨不得一腳把手機踢開。
這晚上都是什麼災難接連頻發啊?
“下次來‘澄’給我發消息,我親自接待。”曾鳴說。
聶星柔用力點頭致謝,一臉驚恐硬被她凹成了惶恐。曾鳴這才滿意地放過了她,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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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施愛和段明喆及時趕來,兩人扶著頭疼腳也疼的聶星柔離開了草坪。聶星柔的額頭上被手表砸腫,滑稽地隆起了一個大包。施愛笑她:“這大概就是從天而降五百萬砸破頭吧?”
“是五千萬。”拿著手表仔細看過的段明喆看向兩人,“這是20年代純手工打造的一隻18K金百達翡麗,數量非常稀少,簡直到了罕見的地步。這個表,比‘澄’的VVIP更值錢。”
施愛拿過手表不撒手,她邊摩挲邊問:“那個Leo什麼來頭?”
段明喆搖頭,說:“不知道,他還帶了助理和保鏢。進出曾鳴的會所能有這個待遇,真是太誇張了。”
唯一知道蔣恩慈身份的聶星柔揉著額頭上的包,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早上蔣恩慈就是這麼衝她扔車鑰匙的,那時的她就已經被他的準頭驚到。
打從一開始,結局就是注定的。她站在哪裡,蔣恩慈就會把手表扔到哪裡。隻不過蔣恩慈沒料到她會蹲下去,所以手表砸到了她的額頭。
提前打個招呼會死嗎?她和蔣恩慈也太沒有默契了吧?
聶星柔還在胡思亂想,段明喆和施愛已經討論過一輪蔣恩慈的身份,兩人抱臂深思,毫無頭緒。
施愛問:“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塊手表,要不然我們用這塊手表釣出Leo的身份?”
段明喆說:“我可以問問百達翡麗的銷售。”
聶星柔說:“我要物歸原主。”
施愛和段明喆同時瞪大眼睛,兩人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你認識他?”
這時,聶星柔想到她和蔣恩慈的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不能對外透露兩人關係。她深吸了口氣,說:“沒事,這不是還有曾鳴嗎?我多拿著手表在他麵前晃幾次,總能問出來的。”
“要幫忙隨時可以找我。”段明喆說。
施愛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戀姐的癖好,看到姐姐就要幫忙?”
段明喆麵向施愛,一張笑臉帶了幾分彆的意味。他問:“春花姐姐這麼快就要和我算賬了?”
聽到這話,施愛秒慫,她說:“算我嘴賤。”
聶星柔說:“現在有人想走嗎?我想回去休息了。”
“你真的覺得自己走得了嗎?”施愛問。
“什麼意思?”
施愛和段明喆同時指向了聶星柔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