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很坦然地看電影去了。

聶星柔盯著杯子裡隻剩一半的熱紅酒，她的指甲輕輕敲在杯壁上，仿佛叩在了自己的心扉。

既然連那種蠢問題都問了，不如再問一個貪婪的問題吧。

聶星柔下定決心，扯了扯毯子，“蔣恩慈。”

“嗯？”冷冷的小鼻音響起。

“那怎麼樣可以賺到錢啊？”

聶星柔說出這話時，心裡還有自己的盤算。如果蔣恩慈說“我是個老錢隻用活著就行”，她絕對一腳把他踢下去。

當然，踢他之前會拿走他手裡的丹麥之花茶杯。

哪知，蔣恩慈右手撐著下巴。過了一陣，他才說：“有五點。一，順應時代潮流。二，審視你是否能在曆史中找到對標或能開辟新語境，找準自己的定位。三，在一個好平台。四，找到貴人。五，不錯的情商。”

聶星柔連忙放下茶杯去抓手機，將蔣恩慈的這一段話一字不落記在手機備忘錄上。

蔣恩慈靠過去看了一眼，那個備忘錄的標題是——

“金主爸爸的黃金律”

蔣恩慈有時候的確很佩服聶星柔的語言藝術。她總把一些完全沒關係的東西放在一起，讀起來又覺得意外合適，還讓人印象深刻。

可他不打算告訴聶星柔，反而說：“你這麼寫，你爸不會有什麼想法嗎？”

聶星柔頭也不抬，“什麼，標題嗎？我爸沒你那麼無聊，會偷看我備忘錄上寫什麼。”

蔣恩慈抿唇，他感受自己突然變快的心跳，多少有點發惱。他抬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一把。

聶星柔寫完這些後，又問：“金主爸爸還有什麼特彆要囑咐的賺錢本領嗎？”

她那雙眼眸被暖黃的燈光照得濕漉漉的，有種彆樣的乖順感，還摻雜著毫不掩飾的崇拜。

這種眼神很容易取悅人，蔣恩慈也被收買了。

他說：“找到自己的不可或缺性，並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一件衣服，一個LOGO,一個頭發顏色。能讓人在需要時第一個想到你，就是你賺錢的本領。”

那一夜，聶星柔沒有看進《西北偏北》，反倒有種醍醐灌頂的感受。她反複思考著蔣恩慈說的那些話，幾乎快要背下來了。

她真心覺得，蔣恩慈這幾句點撥就像是神諭，讓她受用良多。

*

在聶星柔開車回來的路上，經過紅綠燈路口時，她收到了那位徐少爺的微信。

【X：徐栩】

【X：發個畫廊地址，我大概下周三下午兩點後過去。】

【聶星柔：[定位地址]】

【聶星柔：我會備好茶點等你來的。】

她提著一口氣回到了蔣恩慈家，晚飯也沒吃，洗完澡後直奔雨林書房。

蔣恩慈坐在電腦前，戴了一副防藍光眼鏡在玩“Typoman”的遊戲。聶星柔定睛一看，他已經闖到第三關了。

聶星柔攬住了蔣恩慈的肩膀，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鼻端都是他衣料上的冷香。

原本忐忑和難受的感覺瞬間被撫平，他的體溫也透過皮膚透了過來，額頭上也被暖意裹住，讓她鬆懈了下來。

遊戲裡的小人因為蔣恩慈未在限定時間裡找到對應的字母而死掉了，他落在鼠標上的手指無意識摳緊了按鍵，指尖微微泛出了白色。

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濕潤的感覺沁到了他的皮膚上。

難道前男友進了醫院，她就這麼難過？

蔣恩慈忽然彆扭起來，他輕掙了一下，哪知聶星柔將他攬得更緊。這個笨女人完全忘記她勒住的是他的脖子，氣管和大動脈剛好被她壓著，幾乎不能呼吸了。

他拿下了她的胳膊，將聶星柔扯到自己的懷裡。她再抬頭時，眼裡的水光已經完全消退。

不過也是，都擦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了。

蔣恩慈伸手蹭了下她的眼皮，問：“什麼情況？”

聶星柔抿唇，心裡的激蕩猶在。她今天差點被卷入一場莫名的暗鬥之中。這一次的感覺和上次被項德叫過去完全不同，上次是她一個人，這次涉及到蔣恩慈。

她不得不小心，生怕自己走錯一步，就把他害慘了。

他已經那麼難了。

可現在看到他的時候，她的情緒不自覺有點激動，眼淚也跟著出來了。好在她收得快，沒有被他看到。

難不成她要說自己很擔心他？這話她說不出口。

聶星柔說：“我今天差點被人從二樓扔下去，真是嚇死我了。”

蔣恩慈：“……那你反應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