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星柔將他的手指挪了挪,放在了腦門的位置,“這裡。”
“我看是掉車裡了,現在可以去找找。”他毫不客氣地說。
聶星柔沒想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還是胡浩輝在一旁小聲提醒,“你的人脈就是金錢,你這種行為等於是白送錢,懂嗎?”
她哦了一聲,還是不解:“可這個話梅清酒糖也不是我的啊。”
蔣恩慈說:“那就想辦法讓它變成你的。想明白再過來聊。”
聶星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茫然起身,準備回房好好整理一下個中邏輯。等她離開後,蔣恩慈問胡浩輝:“你安排的?”
胡浩輝擺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又不搞糖業,怎麼會認識徐栩。”
蔣恩慈左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五指輪流輕敲,清脆的嗒嗒聲惹人側目。他說:“那隻能是財神爺追著她跑了。”
胡浩輝咂摸了一下,又賤賤地問:“你怎麼不擔心是感情方麵的神仙呢?”
蔣恩慈冷笑,睨了胡浩輝一眼,輕易猜出了他的意思。蔣恩慈的語氣涼颼颼的,“因為徐栩是gay。”
*
聶星柔回房後思考了一陣,覺得自己現有的知識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於是她果斷請了外援。
她給曾鳴打了個語音電話,模糊了一下事情的全貌。對方不愧是資深富二代,他很快給出了解法:“兩個方向。一,搞個公司,你拿大頭,把剩下的股份分給提供技術的。二,把對方的技術買斷,但介於你比較窮,我建議你選一。”
聶星柔恍然大悟,原來想事情要從這個方向切入,窮人和富人的思維的確不一樣。她謝過曾鳴後,跑到四樓的雨林書房翻閱公司和經濟相關的書籍。她邊看邊記,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寫在備忘錄上。
她將思路和想法整理一遍後,就去找蔣恩慈了。
蔣恩慈聽過她的解法後,一手擱在書桌上,擺弄著一塊心形鎮紙。彆看那一顆造型飄逸的真心平平無奇,它價值四十多萬,是黃金做的。
他說:“請外援了?”
聶星柔露齒一笑,表情格外無辜,“我說沒有你信嗎?”
蔣恩慈輕哧,“算你過關。不過,對方應該還給了你第二個建議?”
聶星柔有點意外,她知道蔣恩慈腦子好使,但沒想到連這種程度都能估計得到。她點了點頭,“曾鳴的確給了我兩個建議,不過他也說了,我比較適合第一個。”
蔣恩慈將手裡的鎮紙拋在桌上,砸出嘭的一聲悶響。聶星柔看了他一眼,兩人恰好對上視線。他說:“拋開適合,你覺得哪個更好?”
“買斷技術和徐栩去談更好。沒有三方糾紛,比較方便。”她說。
蔣恩慈勾了勾手指,費南雪湊了過去。他在她的臉頰上擰了一把,“那你還跟我聊第一個?”
聶星柔被他扯得講話有點漏風:“那不係(是),比腳(較)方便嗎?”
“不。最方便的是,你勸胡浩輝買下技術,拉他入股。”
蔣恩慈的黑眸投射在聶星柔的眼裡,她忽然覺得他的眼睛好像罕見的黑鑽石,黑到極致的時候,是自帶光芒的。
此時,她也沒管他接下去要說什麼。
隻是忽然興起,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到底是怎樣一張唇才能說出這麼厲害的話?想到這裡,她又叼著他的下唇,輕咬了一口。
男人發出一聲克製又低啞的悶哼,他的手往下滑,掐在了她的腰上。聶星柔的腰是永遠的軟肋,稍微一碰就會縮起來,有種可愛的嬌憨感。
他就挑著她腰間最柔軟的地方反複摩挲,沒過半分鐘,聶星柔就敗在陣來。
嚴肅的談話被呢噥的親吻聲取代,兩人從書房轉移,最後躺在了蔣恩慈的床上。
黑暗中,聶星柔看到牆邊亮起的一盞星空燈。她看到天花板被映成深藍的碎鑽,整個人好像躺在絲絨質地的銀河裡。
聶星柔是被渴醒的。她支起身體準備拿水喝,下意識往身側看去。右側空空蕩蕩,原本睡在這裡的人不在床上了。
再看眼時間,早上三點五十七分。
這個點起床是要乾嗎?
聶星柔忽然有些好奇,她拿著瓶裝水,往門外走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居然也能自由進出三樓,隨意在他的臥室、書房和衣帽間穿梭。三樓還有一間影音室,原來的播放記錄都是一些老電影,比如《控方證人》、《雙重賠償》、《電話謀殺案》之類的。
直到有一天蔣恩慈去影音室休息,隨手點開了最近播放。屏幕裡出現了一個長著電吹風臉的粉色小豬。
然後從那天開始,蔣恩慈總能在最近播放裡找到一些幼兒學英語的入門動畫片。後來蔣恩慈忍無可忍地問:“你能不能找一點青少年看的東西?”
聶星柔:“我的英文水平剛好卡在幼兒無障礙上。”
蔣恩慈冷哧一聲,將經典名著的電影安排了個遍,專門找了個用人盯著影音室,隻要出現動畫片就刪除。
聶星柔推開空無一人的影音室時,無端想到了這些小事,還覺得有點好笑。如此充滿生活氣息的事情發生在蔣恩慈身上時,總能給他沾染一點煙火氣。
她找了幾間屋子他都不在,也就隻能在書房了。
果不其然,書房裡點著一盞小燈,蔣恩慈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輕按。
聶星柔赤著腳往他的方向走去,趁著蔣恩慈不注意時,雙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她冰涼的鼻尖貼在他的耳後,眼睛看向屏幕。
“弟弟,你半夜不睡覺偷偷用什麼功啊?”聶星柔說。
蔣恩慈反手向後,他看也沒看,中指卻準確無誤點到她的鼻尖,“給拖後腿的寫作業。”
她集中精神看了一陣,這才反應過來。
蔣恩慈在寫的東西,是聶星柔的新公司持股結構,鼠標一點,旁邊的文檔是話梅清酒糖的技術轉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