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撒進臥室,初紀緩緩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窗外鳥鳴聲聲,蟬鳴聒噪。
初紀穿上拖鞋,看見桌子上那本被攤開的日記本,夕陽下的光輝熱烈的普照在日記本上。
將少女的心事綻開的一乾二淨,夏天的風向來燥熱,紙張在微風中搖曳,撫不平的是她藏滿心事的日記本。
初紀收起了日記,將它鎖在了抽屜裡,上了鎖的抽屜裡記滿了年少的秘密,瑣碎的小事,以及令人臉紅的心動。
初紀走出臥室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瘋掉了,自從開學以後,他便成為她夢裡的常客。
有多喜歡?
說不清。
年少時的暗戀沒有窺見天光,被藏在日記本裡,藏在心裡,沒有任何人知道。
昨晚像是魔怔般總要想起他,連做夢都能夢見他,少年靠近她,清楚聞見他身上沐浴露味道,每睜開眼,腦海都浮現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那一萬次都能入迷的桃花眼。
初紀覺得自己瘋了,又倒了杯水喝了下去,客廳裡陳阿姨正在掃地,注意到了初紀。
陳阿姨笑盈盈的打招呼:“初初起床啦,想吃什麼嗎?阿姨給你做。”
初紀心中的那絲火一瞬間消失。
她彎著眼睛,笑得燦爛,嘴邊掛著兩個小小的酒窩:“不用啦,陳阿姨,你忙你的,我自己煮點麵吃就行了。”
陳阿姨:“沒事,我來幫你煮吧,你去看看電視吧。”陳阿姨放下手裡的活,又用圍裙擦了擦額間的汗珠。
初紀跑來扶著她:“真不用,陳阿姨,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什麼都你來。”
陳阿姨:“這都是我應該的,給了錢怎麼能不辦事呢?你說是吧。”
初紀:“阿姨,你也不用太累到自己了,錢不錢的都無所謂,身體好什麼都好,最近你都乾這麼多活了。”
初紀又道:“我自己能做好的就不用麻煩阿姨啦。”
陳阿姨欣慰的點點頭:“好好好,初初真懂事啊,要是我孫女能有你一半懂事我都知足了。”
初紀隨便跟陳阿姨聊了幾句,一個人進了廚房,她煮開水,自己煮了碗麵條。
嘗了一口,還行,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吃。
初紀吃完麵又將碗洗了,最後她回到房間拿出這周布置的作業寫了起來。
——
等她寫完作業,天色已晚,將近下午,門外發出動靜,接著是陳阿姨連連說話聲夾雜著歡快的笑聲。
初紀推開門,劉萌和初蘭忠倆人掛著笑意大包小包的進屋。
初紀彎眸喊人:“爸,媽。”
初蘭忠語氣親切:“初初,想沒想爸爸?”初蘭忠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盒遞給初紀道:“咱們初初都已經是個大姑娘嘍。”
初紀接過禮盒笑盈盈道:“當然想嘍,謝謝爸爸。”
禮盒方方正正,上麵紮著漂亮的蝴蝶結,細繩紮起的蝴蝶結上掛著標簽,上麵是初蘭忠清秀的字體“初初小公主天天開心。”
家庭的氛圍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初紀將禮盒放在了房間裡,沒有來得及拆開。
陳阿姨和劉萌忙著在廚房做飯,初蘭忠洗了個澡,初紀坐在沙發上想著該如何開口,劉萌來到客廳倒了杯熱水。
“說吧,什麼事?”劉萌往嘴裡灌了口熱水。
劉萌對初紀的性格很是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初紀有沒有心事,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初紀實話實說:“媽,我們班有一個開學聚,我和我朋友一起去,她人很好,剛來時她也很照顧我。”
劉萌皺眉:“才開學一周就聚餐?班上人都還不熟就開始吃飯了?”
初紀有些失望:“可是我都答應人家了,現在拒絕不好吧。”
劉萌回應:“那你就要吸取教訓,做事之前不要隨便答應彆人,先考慮好了再說。”
初蘭忠聽完倆人對話,係著領帶發話:“孩子想去就讓她去嘛,彆人已經答應人家了,難不成還不赴約?”
劉萌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初蘭忠打斷:“去吧,注意安全,爸爸這幾周都在家,隨時都可以一起吃飯,到了記得給爸爸打電話。”
初紀勾唇:“謝謝爸爸!”
劉萌歎了口氣,翻了初蘭忠一個白眼。
初紀回到房間換了一條白色泡泡裙,長發披在肩旁,裙子微微鼓起,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裙擺帶著一些花邊。
這時手機剛好響起,樸思怡打來電話催道:“初初,你來了沒有,要不要我去找你?”
“馬上來了,不用的,我自己過來就行。”初紀對著電話道。
樸思怡:“好。”
初紀換好衣服走出臥室,初蘭忠詢問道:“初初,遠不遠啊?要不要爸爸開車送你?”
初紀笑著揮手:“不用,爸爸,不遠的,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一下吧。”
陳阿姨也跟著道:“注意安全啊初初,女孩子家家的,到了發信息給你爸爸,記得跟女孩子待在一起。”
初紀點點頭:“好,我先走了。”
關上門,初紀打開手機,照著樸思怡給的地址來到目的地,確實不遠,走路也隻用了十分鐘左右,眼前是一家火鍋店。
初紀站在門外打算給樸思怡發信息,注意到不遠處一堆男人叼著煙用猥瑣的目光打量著她,還不斷向她吹口哨。
初紀沒有在意,給樸思怡發了條信息:【思怡,我到了。】
那邊很快回了信息:【你在哪?】
初紀打字回複:【火鍋店門口,你們在哪個包間?】
樸思怡:【你站那彆動,我出來接你,這裡不好找。】
初紀回複了句,關掉了手機,站在火鍋店門口等待。
那堆男人不斷向初紀拋媚眼,吹口哨,笑的極其猥瑣,男人們嘴裡叼著煙,穿著短袖,手臂上紋奇形怪狀的花紋。
初紀感到有些惡心,靠邊挪了點,那堆男人並沒有放棄,明目張膽的朝初紀走了過來,初紀想撒腿就跑,卻被其中一人拉住手臂將她圍了過來。
男人們靠近她時,她聞到的是一股難聞的煙草味和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初紀心跳逐漸加快。
初紀朝他們大喊:“你們想乾嘛,離我遠點。”
初紀掙紮著甩開了手。
男人起哄:“乾你啊。”
男人笑得極其惡心,張開嘴,牙齒是土黃色,臉龐黝黑黝黑的,伸出手去拉初紀的手。
男人用力捂住她的嘴,一堆男人拉著初紀往火鍋店旁邊漆黑的小巷走,初紀費勁嗓子喊不出來,嘴被男人惡心的雙手捂住。
而在那一瞬間,她感覺男人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手腕也掙脫束縛,她靠在了牆上,緊接著,少年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江譯猛得一腳踢在男人的頭上,男人捂頭疼得嗷嗷直叫。
江譯拿起啤酒瓶對著他們:“找死啊?”
男人不敢上前:“少管閒事。”
江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無比鋒利,眸光冰冷,聲音壓的低沉:“識相的就他媽滾。”
雖然此時的江譯單槍匹馬,但都是混過社會的人,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還是一眼就分辨出來的。
就光看江譯那冷著的臉及那冰冷的眸子就把幾人嚇了幾個度。
見狀,男人們狼狽的跑走了。
江譯垂眸看見蹲在牆邊的少女,初紀低著頭,有些發委屈。
江譯擋在她麵前語氣不耐煩:“抬頭。”
初紀緩緩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江譯以為她這是被驚嚇過度。
江譯歎了口氣,蹲了下來,雙手懶懶的搭在雙腿前,視線與她平行,看著眼前的少女。
初紀伸手抱住他的腰,勉強憋出幾滴淚水:“江譯,怕怕。”
初紀撲在他懷裡,一瞬間,她臉頰觸到了他胸前結實的肌肉,聽著他心臟跳動的節拍,眼淚都蹭在了他身上。
江譯微怔,隨後淡淡道:“蹭我衣服上,你就給我洗乾淨。”
初紀沒聽進他的話,隻是微微鬆開了手。
江譯手機響起,他拿出手機接了起來,耳畔傳入樸思怡的聲音。
樸思怡:“江譯,我讓你去接人,你們怎麼這麼久還沒來?”
江譯也沒隱瞞:“在這遇到點事。”
樸思怡也沒有追問:“那你們快點,馬上上菜了。”
江譯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江譯抬眼看著她問:“哭完了?”
初紀沉默不語。
江譯:“哭完了就走。”
初紀跟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角:“能不能不要告訴彆人。”
江譯語氣懶散:“手。”
初紀“哦”了一聲連忙鬆開手,隨後江譯又接著話題問:“為什麼?”
初紀輕聲細語回答:“這讓我很沒麵子。”
江譯眉頭輕挑:“昨天不是挺硬氣的麼?”
初紀眨眨眼愣了一會。
江譯頭也沒抬:“走。”
為了不露出馬腳,初紀拿出紙巾擦著臉上的淚痕。
進入包廂,裡麵傳來嬉鬨聲,裡麵基本上都是班裡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外班人。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樸思怡抬眼看見了初紀,連忙打招呼。
樸思怡上前挽著初紀:“介紹一下哈,這是我的好朋友初紀。”
眾人目光掃在初紀身上,江譯沒說什麼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初紀勉強擠出個笑容:“嗨。”
“你們班是顏值天花板吧,怎麼這麼多美女啊,我不服我要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