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孤自有……(1 / 2)

紅炭溫酒涼 硯台灼華 3870 字 11個月前

“孤自有打算。”

魏時崇嚼完了豆子,慢悠悠道。

諶梵昇施施然的拿起手邊的酒杯,掀眼::“可彆傲氣了,將那麵罩帶上吧。”

魏時崇是西部人長相,如今他初初坐上柔伊族王位便要搶臨朝的公主和土地,四處樹敵不知收斂。

可偏他還是個不聽勸的土皇帝,手段狠辣,旁的人自是鬥不過他,又怒又氣,看著魏時崇揚嘴笑的壞臉又打碎牙齒和血往肚子裡吞。

一個不小心便被這狡黠之人騙得身家性命都搭了進去。

一想宮裡那個瓷娃娃似的安邑公主,一看就是個未涉世事的……諶梵昇實在沒那個理由會覺得兩個人能有什麼下文。

不,是想都不敢想的。

魏時崇一個糙裡糙氣的漠坡大王,風裡來沙裡去,蔡泱那樣的嬌柔公主會跟他好才怪。

難怪非要挑著軒然風波攻打人家,可能魏時崇自己也知道若按平常的求娶來,蔡壑定是不肯將親妹妹嫁給他,所以他這混賬便想做的絕一些,讓蔡壑不得不把妹妹雙手奉上——

這樣,魏時崇寧願打仗也不去求娶。

他既想要女人、又想土地。

當年雷厲風行的搶魏時易的王位,魏時崇扛著從中原得來的百斤重的冷槍,親自提了一窩子嫌犯逼迫魏時易一黨招供。

結果自然是大皇子魏時易倒了台被廢為庶人,儲君位子空了出來,魏時崇虎視眈眈的盯著,權貴多半見識了他的手段後誰敢置喙半句?

老皇帝早沒那本事穩定立儲風波,魏時崇又像拿了把彎刃抵在他脖子上一樣,無奈寫了傳位詔書給他。

諶梵晟也就是他在成就宏圖的時候追隨的,他年長於魏時崇十餘載,見慣了爾虞我詐,事事不過煙雲,不如跟著個有膽識的王。

諶梵昇想了想這幾年窩在辰朝內部的所見所聞,蔡氏皇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原先的大辰占據中原稱霸四方、萬朝敬仰,可如今的辰朝皇帝大抵是從小在條件優渥的宮裡千人寵萬人捧著長到大的,自己為是便罷了,還非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就好比這蔡壑,麵對群人喧鬨的場麵卻也絲毫沒那帝王氣焰。

連這種局麵都把控不好的毛頭小皇帝,那什麼跟魏時崇這老狐狸鬥?

諶梵昇又喝了一杯,不勝酒力,頭有些僵麻,便心道罷了,人各有命。

魏時崇自小便跟著他混一起,跟個地痞子似的去他的書署撒潑,現在他年近莫四十,魏時崇也算是他看著從小痞子長成了大混賬。

隨他去吧,諶梵昇想,但還是那句:想清楚了不要後悔就好。

隻是這天下局勢,大抵是要往他預測的方向去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

長亭水榭,清池蓮蓬。

蔡壑遣走了內侍,一個人坐在亭中,手上攥著那折子。

諶梵昇的折子裡寫的簡單,臣鬥膽毛遂自薦,為國儘力、為君儘忠,願輔佐君王拯社稷之危。

風過。

他的心忽地輕了一些,九月的秋風雖乾燥,卻也十分清爽。

終於,他還不算可憐,還有願意同他站在一處的人,不愧為他父皇都重用的賢士,與那幫老匹夫的見解著實不同。

他這皇帝總算還不是窩囊的徹底,至少有人覺得他是對的,至少真的有人願意追隨他。

心中不勝欣喜。

可欣喜之際,確是無可告人的悲痛。他是皇帝,九五之尊,可他現下不知何去何從。

既如此,那便尋個吉日沐齋,叫諶梵昇召開祭祀慰告先人,不日整頓兵將禦駕親征。

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他都是對的,因為他是君王,他手中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豈容那些臣子置喙?

誰也彆妄想再反駁他。

蔡壑起身,攥著手砸在了紅柱上。

痛,比不上心尖上的刺痛,鮮豔的紅,也叫人分不清來是血是漆。就像人,風波當頭,私欲驅使,已經不想在思索是非了……

......

勤政殿外,跪著一些人。

蔡壑定睛,是戚長清和李琮晏。

戚長清舉著朝笏,喊著:“老臣求見陛下!”

蔡壑不想搭理,背著手走進去,戚長清和李琮晏相互攙扶一下,忙不迭的跟了上去進了勤政殿。

待蔡壑坐下去,兩人又要跪。

蔡壑蹙著眉,薄麵卻要給:“莫跪了,二位有何事求見朕?”

他當然知道所為何事,隻是想看看他們還能變出些什麼花樣。

兩人相視一眼,謝過他。

戚長清倒有些清醒了,他知道勸諫已無任何用處,蔡壑油鹽不進絲毫不願理睬他們的話,也毫不舉例應對之策。

國運危在旦夕,如今大難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