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劍客 雖被江湖中人叫做大公子,但……(2 / 2)

另一旁,身為唐門大公子,唐天儀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高手的威壓不容錯認,於是他一邊殷勤地照顧著嬌妻,一邊不得不分神戒備。見對方隻是在此地歇腳吃飯,不由鬆了口氣。不料侍郎小姐這時突然說要喝糖水,還指定要城西永記家的糖水。唐天儀剛露出一分不虞的神色,侍郎小姐的眼淚便掉了下來。他歎了口氣,叮囑了兩句下了樓。

見丈夫離開,侍郎小姐隱晦地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如果唐天儀注意過自己妻子的目光,便會發現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剛落座的白衣劍客。她款款上前,自顧自地坐到葉孤城麵前,目光癡迷地望著眼前豐神俊朗的劍客。

被這樣一個嬌美動人的女子癡癡望著,任是木頭也會動容。白衣劍客不是木頭,而是堅硬的岩石。

連七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像這樣的劍客,絕不會對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動手,但無視,有時候比怒目更讓人難以忍受,尤其是侍郎小姐這樣千嬌萬寵長大的姑娘。

會嫁給江湖中人,而不是與官宦子弟結親,便足以說明侍郎小姐的大膽。在看見平日對自己趨之若鶩的官宦子弟在山匪麵前被嚇得屁股尿流,而唐天儀隻用一把毒砂便屠儘對方之後,她便決心要嫁給強者。隻是她後來才發現,武林之中,唐天儀還算不上是第一流的人物,於是她又有了新的目標。

她弱柳無風地走到白衣劍客身側,裝作被踩到了裙擺,眼看就要摔進其懷裡。卻不料眼前白影一閃,自己結結實實地跌倒在桌邊。抬頭一看,白衣劍客已經舉著茶杯坐到了頭戴鬥笠的緋衣客對麵。

她羞惱地站起來,噙著淚,手裡的帕子絞做一團。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一處正值拐角的視野盲區,並無他人發現自己的醜態。

“噗哈哈哈哈哈。”連七低笑著,忍得很是辛苦。不得不說,侍郎小姐碰瓷的技術非常拙劣,卻也顯得有幾分可愛。

侍郎小姐自是不會朝眼下心儀的白衣劍客撒氣,但這個不知好歹,在一旁做看客的緋衣人卻著實可惡:“大膽刁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她沒有提自己的丈夫,似乎是不想讓眼前的劍客知道自己已經嫁為人婦。

連七悠哉地轉著手中的酒杯,笑眯眯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爹是誰,但我知道如果被你相公知道你趁他不在做這番舉動,他怕是不會太愉快。”

侍郎小姐見此人戳破了她的心事,惱羞成怒地咬了咬唇,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氣衝衝地回到了原位,隻是她顯然忌恨上了連七,不錯眼地瞪著她。轉頭看向白衣劍客的時候,眼神又瞬間變得含情脈脈。

隻是這含怨帶羞的媚眼,終究是拋給了瞎子看。白衣劍客自斟自酌,舉止優雅從容,衣袖起落不緩不慢,如同一個真正的王侯貴族。他的眼裡倒映著杯中茶,又似乎什麼都不在看。

荒蕪、孤高、寂寞。這是連七的感覺。這個劍客的氣質讓她想起西門吹雪,但又有哪裡不太相同。她一邊吃著酒,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佩劍所吸引。

頂尖的劍客和刀客,都擁有獨屬於自己的武器,它們陪伴自己學藝、成長、披荊斬棘,是忠貞不渝的伴侶、是生死相依的摯友。眼前人的劍,劍鋒三尺三,雖未出鞘,但不難看出是絕世神兵。

她的眼眸裡充滿新奇和讚歎:“好劍。”無風如今被她收在腰間,並無動靜,背上的破曉卻隱隱作動,破曉跟隨連七十年,在心境上早已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連七能感受到破曉強烈的戰意,一種麵對強者的戰意。

白衣男子淡淡望向眼前頭戴鬥笠的緋衣少年,少年的目光裡充滿純粹的欣賞和躍躍欲試,唯獨沒有貪婪。這樣的眼神,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了。

連七正要再說什麼,唐天儀已經帶著從城西買回來的糖水回到了二樓,見到妻子好端端坐在原位,他不由地鬆了口氣。隻是當看到嬌妻正一臉憤恨地盯著白衣劍客的方向默默垂淚,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來:“怎麼了柔柔,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他一邊說著,目光如毒蛇般牢牢鎖定著白衣劍客的方向,語氣陰狠。

被叫做柔柔的侍郎小姐撲倒在唐天儀懷中,她指著白衣劍客的方向,一個勁地哭著。唐天儀愈發認定是白衣劍客欺辱了妻子,他目光陰冷,卻並未動手。

難道他要忍氣吞聲?

唐天儀的懷裡,柔柔露出了一抹天真而殘忍的笑容: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在從山匪手中救下自己時,唐天儀也像現在這樣,他在等一個機會,隻求一擊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