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可可 江南花家。江南花家身居錢塘,……(1 / 2)

江南花家。

江南花家身居錢塘,作為一方巨賈,名下產業遍及江南各地。花老爺年輕時仗義疏財、作風豪爽,不僅功夫了得,人脈更是遍及黑白兩道。

論花老爺生平最得意事,便是自己有七個兒子,各個俱是人中龍鳳,文武雙全,且其中六子均已成家,唯有七童孑然一身。

然論生平憾事,便是自己這最小的兒子幼時眼盲,遍尋名醫而不愈。不過此子心性衝淡豁達,不僅與兄長們關係和睦非常,亦在江湖中有不少知交好友。也算是一絲安慰。

卻說這日,花七童一位久不見麵的知交好友主動上門求見,花老爺自是無有不應,快快命人迎了進來。

紅披風一展,年輕俊朗的錦衣男子仰麵一攤,一手把玩著杯盞,懶懶倚在美人靠上,亭外路過幾位衣著鵝黃粉白的婢女,和男子帶著挑逗意味的目光對上,無不羞紅了臉去。

“陸小鳳,收收你的孔雀尾巴。”白衣男子搖著折扇,臉上帶著溫和無奈的笑意對好友說道。若是不注意,白衣男子行臥舉止動態自如,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眸光並無聚焦,竟是失明之人。

卻說陸小鳳那日與連七見過大智大通之後,一時斷了線索,本打算是要出發一起去關外的。但順著嚴放、段小峰和獨孤一鶴三條線查下去,倒是很快查到了嚴放的母家——錢塘柳家。

嚴放的父親草莽出身,母親卻出身官宦名門。作為錢塘柳家的大女兒,四十多年前王氏與嚴放父親私奔,自此音信全無。直到二十年前嚴放父親過世,嚴柳氏一人帶著嚴放歸家,重新為家族接納。

隻是好景不長,不過數月後,柳家因瀆職獲罪,柳父遭殺頭,男丁流放,女眷悉數沒為官奴,家中一夜沒落。嚴放和嚴柳氏因尚未來得及上宗譜,嚴柳氏做主連夜出逃,幸得獨孤一鶴接納,安居峨嵋。可以說,獨孤一鶴對嚴放及其母有救命之恩。

五年前,當年柳父瀆職一案有了新的進展。嚴柳氏狀告時任杭州通判的劉章故設冤獄,草菅人命,證據確鑿。知府受命審理此案,隨後予以翻案,劉章下獄,柳家獲釋。二十年前罰沒的宅邸重新歸還,柳父當年有諸多學生為其奔走,雖然物是人非,但如今也有零星幾位上門走動,聊以金帛慰問。

隻是昔日家中嬌生慣養的男男女女旦夕經曆磋磨,大多已經離開人世。唯有一個小外甥女尚在人間,被嚴柳氏從教坊司尋回,名叫柳可可,撫養在身邊,今年不過雙十年華。如今這嚴柳氏和柳可可便住在錢塘。

卻說這嚴柳氏也是好本事,僅用五年時間,便在錢塘生意場上做綢緞皮貨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黑白兩道皆給幾分麵子,又因為手段霹靂狠辣,人送外號“女閻王”,本人不僅與峨嵋和獨孤一鶴關係匪淺,家中裡外一應事務,也俱由她做主。

嚴放倒也極其孝順,每年冬天都會留在錢塘陪母親,順便為母親過壽。算算時日,還有太半個月的時間便該到了。

而連七和陸小鳳,也順著這條線索,來了錢塘。

“你怎麼不陪著連姑娘一起去?”花滿樓問。

陸小鳳飲完了杯中酒,意猶未儘:“嚴老太外號‘女閻王’,極不喜男客登門。”

花滿樓若有所思:“嚴老太太和花家也有生意往來,聽我爹說她在生意場上極有魄力,雷厲風行。隻是有時手段過於狠辣,同行之間頗有一些微詞。”

“不僅如此,自從三年前這嚴老太開始做上關外的皮貨生意後,嚴家便日進鬥金。”陸小鳳補充道。再之前,這生意本來是關外青幫把持。可以說,青幫覆滅後,嚴老太也是直接的受益人之一。

“不過她家中的確隻有她和外甥女兩個女眷,你一個男子去登門拜訪的確不太合適。說到這個,我很好奇,連姑娘是以什麼身份登門呢?”

陸小鳳像是想到什麼,笑著說:“這丫頭鬼主意多得很。”

柳宅

“我記得你,你是宋若秋的弟子林婉月。去年是你和你師父一塊兒來得。”一個眉目威嚴,衣著錦緞的白發老太端坐堂中,身邊侍立著一個弱質纖纖的年輕女子,應當就是柳可可,她正在一旁安排下人清點林婉月送來的禮品。

林婉月答:“回老太太,師父今年在門中事忙,實無法抽開身。特叮囑晚輩早些出發,來給老太太您賀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嚴柳氏笑著受了,道:“峨嵋的情況,我也聽說了,說來老身本該去拜祭……但手頭這生意,實在不放心交給旁人。”她頓了頓道:“對了,去年這時候,你們嚴師父已經到了,今年卻特地寫信說要在老身壽辰前一日方能趕到。算算日子,還有一旬的時間。”

感慨了一番,嚴柳氏接著說:“既然來了,便給老身一個麵子,在錢塘多住些日子,也讓老身進一進地主之誼。”話才說完,不等林婉月回話,便吩咐下人給她收拾屋子。“可可,帶你婉月姐去瀟湘居。”

柳可可盈盈笑著,把手中的禮品簿子交給嚴柳氏,福了福身應是:“婉月姐姐,這邊請。”挽上了林婉月的胳膊,笑著退了出去。林婉月笑著應了,耳朵微動:原來是屋內嚴老太在重新清點禮品單子。

“婉月姐姐,我住在北邊如意館,你若有事可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