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捉蟲) 哈拉蘇是鬆花江上的市鎮……(1 / 2)

哈拉蘇是鬆花江上的市鎮,這個市鎮隻出現在封江之後的六七個月裡。冰封江麵,深達數丈有餘。

當地人在冰麵上建起鋪子工坊、房舍酒樓,鱗次櫛比,熱鬨如江南市集。但等江麵解凍,這個市鎮也就在一夜間消失。

自小長在大漠的連七很少見到北地的景象,更遑論是如此奇特的哈拉蘇。

十六七歲的年紀怎會不愛玩鬨呢?

在酒樓歌坊間穿梭玩樂、肆意不羈的白裘少年,左手舉著新鮮出爐的烤餅,右手握著甜津津的糖油果子,腰間還掛著當壚新釀的米酒。

秦無昭惱於對方過分張揚的同時,忽然意識到,或許這才是她的本性,這才是言醉養出來的少年。而他認識的那個連七,是被困在前塵舊恨裡的人。

此刻,她已經在往前走了。

見對方進了個酒家,秦無昭無奈跟了上去。

不醉無歸小酒家。

酒家的主人是個叫唐可卿的女人,不僅人長得溫柔可親,連聲音也像黃鶯一般婉轉動聽。

她對待連七的態度也如長姐一般溫柔,乍看是身穿白裘、明眸皓齒的西域少年郎,仔細看也能知對方是個女子,身後跟著的黑衣男子目如深潭、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對待少女多看護之意。

奇特的組合。

兩人在哈拉蘇閒逛的時候,很多明裡暗裡的眼睛都在注意著兩人。

這白裘少女看起來不諳世事,待人毫無防備,舉手投足肆意不失矜貴,在危機四伏的哈拉蘇,乍看起來就如同落入狼群的無害羔羊,若非一旁有黑衣男子寸步不離,恐怕早就被蟄伏的黑暗生吞活剝了去。

或許也快了。

等到他們進了自己的酒家,唐可卿的笑容便更加真切了。

少女要了壺玫瑰露,還沒喝幾口便被黑衣男子劈手奪去。

少女砸了咂嘴,悻悻作罷,隨口點幾碟菜。少女揚著笑叫住了唐可卿:“姐姐,這哈拉蘇可有哪些好玩的去處?”

唐可卿輕笑了起來,很少人能拒絕這樣一個少女流露出的自然的親昵,她也不能:“好玩的地方是有,但未見得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

少女聞言烏黑的睫羽微顫:“唔,姐姐這樣一說,我倒是更想去了。”

唐可卿掩嘴笑道:“你想去,你哥哥未見得願意帶你去。”說著,瞟了眼站在酒家外喂馬的黑衣男子。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裡仿佛有星光流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說著,從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一瓶新的玫瑰露,抬手虛敬,仰頭飲下。

唐可卿臉上笑意更深,湊到連七耳邊悄聲耳語幾句。

“竟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白裘少女歎道,“多謝姐姐告知。”

說罷,作若無其事狀蹦跳著離開了酒家。

桌上的玫瑰露,空空如也。

是夜。

璀璨的燈火依次亮起,燈光照在冰麵上,伴著歌舞喧囂,一掃冷清蕭條之氣。哈拉蘇的夜,比白晝更長,更熱鬨,也更吸引人流連駐足。

天長酒樓的燈火已經早早暗去,秦無昭在這個夜裡腳步匆匆離開了酒樓。

他的手下沒有離開,他們奉命留在這裡守著酒樓裡的人。

但此刻,那個本該躺在床上安睡的人早已離開了酒樓。她此刻在哪兒呢?

銀鉤賭坊。

連七沒有想到,哈拉蘇這裡也有銀鉤賭坊——那個前不久,西方魔教的繼承人玉天寶欠下巨額賭債並被人殺害的賭坊,居然在哈拉蘇還有個分號。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