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 我會不會死?(2 / 2)

疼痛過後的熱潮。

林鷺被忽至的熱潮折磨得快暈過去,又將身上的被子費力剝去,她又想若是能被祝如疏一劍殺了也不失是一樁美事。

起碼不用再受這種苦難。

林鷺為了剝離熱潮,試圖將自己劃傷,痛覺讓她滿臉淚痕,但是也讓她清醒些,熱潮和痛感似乎順著手腕的血流出身體。

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她終於如願入了夢。

房間周遭都是紅色,又濕又熱,林鷺覺得自己猶如進了大型獸類的血盆大口中,那些如同一個又一個小盒子的房間像動物的五臟六腑,像一口口生冷的棺槨。

她看到許多翩翩起舞的女子,再低頭這夢中的全息鏡頭晃得她頭腦發昏,似乎有個人牽著她的手,他們一路跑過那些一個接著一個的猶如潘多拉魔盒的房間。

女子的旖旎聲此起彼伏,像在地獄歡舞,到了儘頭卻被一個看不見的男人攔住了去路,林鷺心狂跳,吞咽口水往後推踩空了從樓梯滾下去。

夢醒了。

林鷺動彈不得,卻也緊閉雙眸聽到有人的聲音如在玻璃桌麵上擲下兩個晶瑩的骰子,清脆又漫不經心。

他的指尖劃過她乾澀的唇邊,隻問:“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祝如疏背著劍,一身白衣站在一旁,他鼻尖上夾著的白綢裹到身後的高馬尾,係上了一個結。

白色的飄帶隨著風吹,張揚地隨風晃動著。

祝如疏看不見,他的世界向來也是漆黑一片,卻似乎在靜默著,隔著百綢悄然無聲地盯著床榻上緊皺眉心的林鷺。

林鷺下巴微尖,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臉頰發紅,猶如芙蓉出水,朦朧又馨香。

薄薄的衣裳包裹著緊湊的腰肢,宛若盈盈可握。

旖旎春色同床榻前少年的冷漠神色似乎是無聲的割裂,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祝如疏的指尖和神色是蒼白的,他側耳聽著細密的動靜,林鷺翻身,衣袖撫動,還有呢喃碎碎念。

他聽著林鷺口中叫著一些他不懂的詞彙,似乎是一個又一個的稱謂和名諱,在數個一閃而過的詞語中少年卻聽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祝如疏指尖微微顫動,無意屏住呼吸,他聽見她說。

“祝如疏…你殺了我吧…”

林鷺能隱隱約約知道,房中似乎有人來了,隻是她渾身猶如被大石頭壓在下麵,根本起不來,就連雙眼都睜不開。

她的意識是清醒的,她隱約記起自己身上近乎寸縷不著,又費勁將手抬起來,想要遮住胸口的春色,隻是下一刻林鷺又想起來,來的人是個瞎子,便又放鬆下來了。

祝如疏用手撫摸林鷺發燙的臉頰,她朦朦朧朧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蹭了蹭他冰冷的手背,又試著用手去握住他的手。

越蹭越像是無骨的藤蔓攀附了過去,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林鷺似乎整個人坐在了他身上。

林鷺沒有自己的意識,腦子似乎受了這灼燒感的控製,隻是本能靠近舒服的源泉。

這也不能怪她,是祝如疏身上真的太涼快了。

祝如疏不知為何沒說什麼,也沒扶助她,林鷺就像一灘軟泥匍匐在他身上。

林鷺懷疑這帶了十足的媚>藥效果,他人是如畫謫仙、入定老僧,對林鷺的動靜毫無反應。

少女恍然間竟嗅到了他們說的那陣陣異香,隻恍著神道。

“祝如疏,你身上好香。”

這下連師兄都不叫了。

林鷺嗅了嗅他的白衣,少女不信這麼如謫仙的人身上會有媚味兒。

她卻突然扒著他的衣角不動了,一雙杏眼轉了轉,嗅著那香氣,隻問他。

“我會不會死?”

祝如疏這才有了動作,他微微停頓,他一隻手扶著林鷺的腰,林鷺的鼻息儘數打在他的白衣上。

他聽見自己說:“不會。”

祝如疏抬起另一隻手拂過林鷺的小臂內側。

待他撫上那處,林鷺隱隱約約記得原主小臂內側有個繡紋,紋的是個栩栩如生的花樣,看那模樣大概是一朵曇花。

祝如疏沒說話,隻是嗬笑一聲,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林鷺身上不舒服的感覺緩和了。

這種情況挺詭異的,祝如疏無情,她也無義,偏偏他們兩人就這麼靠在一起,無非是他覺得她身上溫暖,她覺得他身上涼快。

卻有些許相依為命的感覺。

迷迷糊糊中林鷺甚至還記得對祝如疏凶道。

“這個香味不可以給彆人聞。”

“也不可以這樣對旁的人。”

“若是有人要你這樣,那就殺了她。”

林鷺坐在他身上,纏著他的肩頭,不依不饒碎碎念。

祝如疏斂著薄唇,鼻尖的白布被她扯得東倒西歪,他的睫毛若蝶煽動,眸子黯淡無光,卻是難得的好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