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這種事,還是不勞煩旁人插手了吧。”
周筱雙手抱臂視線的和成佑交接,繼而微抬下巴,對著一屋子人說道:“我客客氣氣的給人三分顏色,不是讓蠢貨在我家搭戲台的。”
她聲音並不大,但每個字輕描淡寫的從嘴裡吐出來都像顆釘子般擲地有聲。
全場瞬間寂靜,後排圍觀的小明星麵麵相覷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她發怒牽連到自己。
然而周筱臉上並沒有一絲絲憤怒。
她隻是兩步走到成佑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轉向一旁的周驀:“知道回來了?”
“嗯。”
“直接報.警,不要為這種人浪費時間。”
“好。”
被稱為“這種人”的張總罵了一句,“操!”
他像入了魔一樣,不顧場合不顧身份的甩開臂膀推翻身側的桌子,揮著手上的酒瓶撲過來。
近前的周驀緊忙護在周筱身前,張總肥壯的身軀像個帶風火輪的肉滾子,手臂大力推搡能碰到的人,剛剛還圍攏的人群躲避著向外圍散開,離得近的小明星嚇得臉都白了。
這場沒完沒了的鬨劇讓成佑擰住了眉。
她撚了一下腳心,狠狠一腳踢向踉蹌的張總,再一個肘擊結束他的反撲。
啪——
酒瓶重重摔在地上,傭人很快過來控製住掙紮的他阻止更多麻煩發生。
成佑對周驀歎了口氣。
“你拉著人躲開不行嗎?為什麼要站在這一動不動當靶子?”
如非必要,她是不願和其他人類摻和的。
她身上始終有股分庭割據的淡漠,連帶和周驀說話都隻是懶懶的側了點頭,話音剛落眼皮就要抬不抬的斂下一些,隻留下桀驁不馴的眼尾和精致逼人的側臉輪廓。
懶散又鋒芒,詭異又和諧。
這種毫不在意的陌生態度讓周驀一愣,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恰好此時,張總喝下的酒開始發揮功效。
在眾人的圍觀中,他揚起頭不斷悶哼了呻.吟,浪.蕩且絲毫沒有觀看價值地掙開外套,整個人貼著冰涼的地板像蛆蟲一樣來回蹭動。
旁邊看熱鬨的人眼睛都直了。
這畫麵跟魔鬼椒似的,又勁爆又辣眼睛。
最後,品酒會提前結束。
成佑從童欣懷中接過外套,順便讓她把剛才的酒杯交給警.察。
有張總逼人喝酒的監控和酒水的檢測報告,這件事的結果根本毫無懸念。
——
要離場時,周嫣把成佑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佑佑,我好不容易把我哥叫回來,你要抓緊機會!”
成佑莫名:“什麼機會?”
“當然是搞定他!”
周嫣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雖然他是我親哥,可我是一直向著你的啊!我跟你講,白月光這東西就跟白酒一樣,時間越久後勁兒越大,光想想根本是白扯,你就該大膽地上,成則兩全其美,不成儘早拜拜。”
她含笑地看了眼成佑,貼近她耳邊說著悄悄話:“我聽說你上次在君尚廷芳拒絕的那個校草有幾分我哥當年的影子,要不你湊合個替身得了。”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成佑凝眉解釋,隻是怎麼說周嫣都不相信,甚至叫來了周驀,意有所指地給成佑拋了個眼神。
“哥,我今天不舒服,你辛苦辛苦,替我送佑佑回去吧。”
好在周驀一直表情淡淡,並沒有察覺周嫣古怪的眼色。
回去的路上兩人基本沒什麼交流,成佑雙腿交疊,靠著副駕駛的椅背閉上眼。
周驀做的端正,視線稍微高一些。
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他偏過頭,恰好能看見她流暢利落的線條,肩膀、脖頸、下頜,每一處都無可挑剔。
再往上是兩片顏色寡淡輪廓清晰的唇。
她唇峰很明顯,以人中脊為中心分割兩側,是很銳利張揚的唇形,偏偏又莫名吸引視線。
也許睡得不太安穩,她眉心微微蹙在一起,呼吸淺到聽不見一點聲音。
周驀握在方向盤上的指尖輕輕拍了兩下。
近兩年不見,她變了很多。
本就精致的五官多了些銳利,身量也似乎又長高了,舉手抬足和看過來的眼神和當年完全不同。
從邁進大廳門口開始,他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人群中央的成佑,甚至無暇分出半點視線給其他人。
他在後車滴滴的喇叭聲中收回目光,降下車速開得更平穩。
車停在樓門口,他躊躇幾秒鐘,俯身湊到副駕握住安全帶,將扣子輕輕彈出,然後手臂緩緩跨過休憩的成佑,打算歸置好。
也許這樣能睡得舒服一些。
在安全帶歸位的瞬間,周驀伸出去的手臂突然被握住。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