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尷尬的站著,薄唇都要抿成一條直線,手指關節都被我絞紅了。我不敢再東張西望,也不敢再抬頭看我的父親,我微微低下頭,看著腳下踩著圖案複雜的手工地毯。我這麼一低頭就好似低到了塵埃裡,不敢再說話,害怕父親訓斥我。
文質彬彬的父親看了我這模樣,歎了口氣後後招呼我到沙發坐下:“阿漵啊,你先到沙發坐下吧。”
父親剛才鄙夷的眼神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惋惜。我們自然都清楚是因為什麼,雖然父親的遺囑上繼承人還是我,但是好像沒什麼實際作用。
“父親,我想和你說件事。”
“說吧,我聽著。”父親沒有再抬頭看我,淡淡的說著。
“我想搬出去住,就我一個人。”
“為什麼要搬出去?難道和我們住一起不好嗎?”父親的語氣中夾帶著一絲錯愕與不解。
我原本還算響亮的聲音逐漸變小,後麵的話甚至小聲到隻有我一個人能聽見:“我不想再給您添麻煩了,而且……而且您有新的孩子了……我……我不是那麼的……重要……”
“是因為我和你母親的疏忽嗎?可能你母親是太偏激了一些,淡你也沒必要委屈自己搬出去。畢竟你還是我的親生兒子……”
“沒有。是我自己想搬出去。”幾個喘息之間,父親妥協了。
男人將手上的文件隨手扔在書桌上,又熟練性的推了推眼鏡,雙手緊握在一起,用著嚴謹的目光審視著我。
我不再低著頭,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這一刻我變成了談判者。
我就那麼和他對峙著,直麵內心的那份一直隱隱約約不敢麵對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