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然:“……”
“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穿。”季行川拎過來一件白色實驗服。
方知然:“這有什麼能不能的,套上就……”
謔,有點長。
“等工作日去找實驗室管理員買新的吧。”潘栩說,“要不穿我的?我倆身高差不多。”
他打開櫃子,從裡麵拎出了一大塊疑似抹布的白東西。
方知然後退一步:“我要穿師兄的。”
他師兄的實驗服好像才洗過沒多久,有股乾淨好聞的味道。
“實驗服這種東西呢,好用就行,不要好看。”被拒絕了,潘栩也不生氣,而是一屁股賴到季行川的辦公桌前,“潤喉糖呢,來幾個。”
“這個很好用嗎?”方知然歪頭。
“我覺得蠻好。”潘栩說,“之前嗓子疼,他給了我個,緩解好多。後邊隻要嗓子不舒服,我就來偷……哦不,來求。”
方知然:“哦……”
【親愛的冬季老師您好,我好像發現了一種不錯的潤喉糖。[圖片]】
【賭上我師兄的性命向您保證,絕對好使。】
【如果看到這條的話,您可以試試。大拇指點讚.jpg】
【——聽見你聲音就腿軟的@冬季的小雪花】
方知然往冬季電台的留言板裡發完私信,豪邁仰頭,咕嘟咕嘟地將師兄給他的熱牛奶一飲而儘。
實驗室的新牛馬來了。
A大物理學院財大氣粗,實驗室巨大,器材買的也多。
潘栩邊走邊嘖嘖感歎:“這裡每樣東西,都比我的命值錢。”
“這個也是嗎?”方知然指了指門口的掃把。
潘栩:“……”
“潘栩,你畢業數據收集完了?”季行川問。
“沒呢。”潘栩灰溜溜地走了。
“有的器材是好幾個課題組共用的,門上有時間表。”季行川給小師弟介紹,“要注意安全,不可以炸實驗室。”
方知然:“……”不至於。
“你給我當小助手,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季行川說,“不過,如果你在實驗室發現彆的課題組留下的不明實驗材料,一定不要碰。”
“師兄。”方知然抬手,指向角落,“那群喪屍是什麼?”
季行川少見地沉默了兩秒。
“那不是喪屍,是錢老師的學生。”季行川說。
方知然:“哦。”
早有耳聞。
室友說過,這位錢老師課上得爛,壓榨學生卻很有一手,論文發了很多。
錢門的研究生,經常在實驗室乾到淩晨,論文成果卻都歸導師。
方知然默默地望了望角落,那群學生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的遊魂。
倒是他們師門這邊,每個人看起來狀態都挺好,尤其是他季師兄,帥得像隨時都能走到聚光燈下的男明星。
“你在這裡幫我處理下樣品,我去盯一下新材料的測試數據,行不?”季行川問他。
“不在話下。”方知然說。
季行川掃了他一眼,嘴角微揚了下。
小師弟向命運低頭的速度很快,已經懶得跟他裝乖了。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師兄的實驗服袖子挺長,方知然往上折了好幾次。
他邊機械地敲打實驗樣品,邊在腦袋裡放了個番劇,把主角換成自己,在腦袋裡使勁演。
“研一的?”一道聲音落在他耳邊。
他停手,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學長。
好像隸屬於錢老師手下的那波“喪屍”。
“有事?”他問。
“幫我把這個也處理了唄。”那學長說,“一年級多乾點活,長長經驗,以後好發論文。”
方知然:“?”
“我不缺論文。”方知然說。
對方的語氣沉了點:“你是哪個老師的學生?”
方知然:“反正不是你老師的。”
季行川剛測完材料,抱了份數據表往回走,遠遠地看見小師弟在和人說話。
他沒出聲,而是朝那邊走了過去,剛好聽見那學長在說——
“研一進實驗室就是打雜的啊,我都乾三年了,你來讀研,怎麼能眼裡沒活。”
方知然:“乾三年雜活還那麼驕傲,你不該考研,你該去考保潔。”
某學長:“……你!”
季行川:“……”
季行川無奈地牽了下嘴角。
“秦凡,彆欺負他。”季行川出聲,“他不用乾這些。”
“啊,季學長。”對方愣了下。
“我自己的師弟,留著自己使喚。”季行川說,“彆把你們師門的那套,搬到我這兒來。”
“好的好的,季學長,不好意思。”對待這位學院內眾人皆知的學神,對方的態度好了很多。
季行川從小師弟的手裡接了袋處理好的樣品,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不務正業,方知然乾得挺認真,超額完成任務。
出實驗室的時候,潘栩笑得很大聲。
“哈哈哈哈他們師門老欺負人的。”潘栩說,“我剛來那年,也被貼臉來了個下馬威。”
“小然讓我大仇得報。”潘栩說。
“他活該。”方知然說。
這倆一唱一和,引得季行川瞥了點目光過來。
“你倆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季行川說,“讓你倆來做實驗,你倆來唱戲的?”
潘栩溜達走了。
方知然清醒了,心虛地瞄了眼門,拔腿準備溜。
“方知然。”季行川說,“等我下。”
方知然裝聾,繼續溜。
“雪花老師。”季行川點名,“站住。”
雪花老師:“……”
雪花老師瞬間被鎖定,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