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澄池在玄界留了下來,烈焰當真說道做到對她極好,這種極好很快便引起了眾怒,厲青弦的病刻不容緩,她必須要儘快的取得他的信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三個月不過是權宜之計,她是不會嫁給他的!
小小的包紮傷口,都能讓烈焰感動,澄池便打算進行彆的計劃,比如在他回來的時候,飛奔的撲上前,跳到他的懷裡,比如他看書的時候,伺候在一旁故作崇拜的看著他,儘量舉動親昵一些,又比如像對待厲青弦一般,做烈焰最愛的吃食——桃花酪。
烈焰雖說接受了澄池的存在,可是這種肆無忌憚的親昵,還是讓他覺得無從適應,直到某一天她一臉淚水的抱著被子,來到了他的房中。
烈焰抬手點燃了蠟燭,見她頭發淩亂的站在那裡,甚至連鞋子都沒穿,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便點頭默認了她可以過來。
澄池便把被子往他的床上一扔,然後一頭紮到了他的懷裡,烈焰踟躕了一下,手溫柔的撫上了她的背,一邊輕輕的拍打一邊問她:“怎麼了?”
澄池哭著伏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的並不回答,直到被他捧起了臉,才委屈的咬著嘴唇撒嬌道:“烈焰,我感覺大家都不喜歡我,我好怕......想找個人陪,可這裡我就認識你,以後......我睡在這裡好不好?”
烈焰笑了笑回道:“就為了這個哭鼻子?可是咱們還未成親......對你一個姑娘來說,會有很多人說閒話的,本王要顧忌你的聲譽,不能傷害了你。”
“我不介意,我就要烈焰,烈焰在......澄池才能睡的踏實。”澄池乖巧的又往他懷裡蹭了蹭,等著烈焰放下戒心,果然他用手摸了摸她的頭,她便故作哭累了的樣子,就這麼甜甜的在他懷裡睡著了,實則在閉著眼睛想怎麼取了那血來。
烈焰對她的身份還是存懷疑態度,可這天下這般親近他的也就她了,她來自哪裡像是一個謎,是否真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嗎,嫁給他又有什麼好處呢?若是天界的人定不會舍了自己,從他這套取機密,那便還有一種可能,為了他的權利而來!
即便他知道她一定有彆的目的,哪怕是個陷阱也甘之如飴。
懷裡的人傳來了勻稱的呼吸,細看那張臉倒也嬌俏動人,她的身子柔柔軟軟的貼著自己,萬年來的孤寂在這一刻,被注入了一種新的力量,像是有人告訴他以後再不是一個人了,心上的某個缺口,被那個叫澄池的女孩子填滿了,這一刻他覺得即便是飛蛾撲火也認了。
這一夜,烈焰怎麼也沒睡著,他翻來覆去的想不通,被激動、開心、猶豫、複雜的情感摻雜衝撞著,澄池卻在這種靜謐的氣氛中,安穩的睡著了。
夢裡,她看見一個少年背對著她,有著似曾相識的背影,她想要走近看看究竟是何人,誰知每當她往前走一步,那少年便也往前走上一步,她的心口撕裂般的疼痛著,那個少年好像和她有著萬般的淵源,所以她捂住胸口往前跑去,想要去抓住他問他是誰,可她這麼一跑便驚到了少年,少年回頭的瞬間猛然消失了。
隻看到一雙絕望的眼睛,甚至沒有看清楚他的臉,為何隻是一瞬間她便崩潰了,比花溪山那個清池蟲子的啃咬還要讓她難受,那個少年......究竟是誰?
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蔓延到了全身,她的眼淚傾瀉而出,直到驚恐的坐了起來,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黑暗中她摸索著想要下床透口氣,這時卻發現身邊的人也坐了起來,恍惚中竟對視上了烈焰好看的眸子,那種百爪撓心的感覺再次縈繞到了胸口,熟悉的感覺令澄池愣在了那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直到燈火亮起,澄池才想起她是在烈焰的房間,莫不是烈焰對她使了幻術,來的時候大家就說他的眼睛攝人七魂六魄,對視上的一瞬間她竟真覺得那個少年就是他,隻是很快她便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也許就是一個普通的夢,她愛的是厲青弦,怎麼可能會為了彆人心痛!
她還沒從這種痛楚中走出來,強烈的感覺讓她的手指有些麻木,她迫切的想要停止這種感覺,直到烈焰開口道:“夢魘了?”
澄池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胡亂的點了點頭,接著順從的躺在了他的懷裡,烈焰見狀道:“彆怕,我在,天尚早,我拍著你睡吧。”說著話便真的安撫的拍著她,像小時候娘親拍著她一樣,澄池反而睡不著了,強烈的不安告訴自己,烈焰沒有做錯什麼,取了心頭血——他會怎樣?
厲青弦還在等著她,她容不得半點分心,她不安的抬頭看著烈焰那雙純粹的,讓她覺得自己無恥極了的眼睛,竟有些不敢麵對他,再次開口道:“烈焰,倘若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會怎樣?”
烈焰低頭看了看她,一本正經道:“這天下還沒有能傷害本王的人,若是被傷害了便把他碎屍萬段,倘若這個人是你,本王便......”
澄池睜大眼睛,吞咽這口水看著他問道:“便......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