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臻瀾的表情,大概是這麼一回事了。
溫嘉吟手指緊張捏了下被子:“結婚前你也沒說我們需要……”假戲真做吧。
陸臻瀾隻是疲倦輕笑一聲,然後扯來空調被蓋肚子:“睡了。”
臥室安靜下來,溫嘉吟漆黑的瞳孔泛著澈芒,心想對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想跟她做那種事情,亦或者隻是試探?
她獨自咂摸幾會,猜不透對方的心思,於是也卷著被子躺下睡了。
燈熄滅,空間陷入昏暗,但不是沒有一點光亮,窗戶外的光線透過遮光簾能勻進來一點稀釋濃稠的黑暗。
兩人分彆蓋一床空調被,互不打擾。
旁邊多個人,溫嘉吟睡得總是很拘謹,但畢竟忙累一天,她後麵慢慢的就睡著了。
可大夏天的,她半夜竟然被凍醒。
溫嘉吟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把被子往身上攏,她穿的是夏季的碎花吊帶短褲,空調被又很薄,比她睡衣厚不到哪裡去,她裹緊被子也無濟於事。
於是就這麼躺一會兒,實在受不了,隻好坐起來,納悶為什麼會這麼冷。
視線一轉,看到空調顯示十六度。
難怪會這麼冷。
她一般晚上睡覺空調都是在二十六度到二十九度之間。
此時她睡意被凍住,眉眼卻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溫嘉吟甚至忘記旁邊還有個人,下意識找遙控器把空調調回到二十八度,緊接著一把倒下去繼續睡。
半個小時後,陸臻瀾被熱醒。
她坐起來,原本蓋在身上的薄被子已經被她不知在什麼時候踢到了床下,再一看空調,二十八度,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半眯著眼在床頭櫃摸遙控器,摸索半天沒找到,發現遙控器就在枕邊,她在想是不是睡覺時不小心壓到了遙控器,才變成了二十八度,她調回到十六度,扔下遙控器繼續睡。
之後,溫嘉吟被凍醒……
看到空調十六度時溫嘉吟是有點懵的,本來沒睡醒腦袋就迷糊,她愣是盯著空調那個16的數字看了半晌,忍不住摸了摸發涼的手臂。
到這時,她才想起旁邊躺著陸臻瀾。沒記錯的話她好像調過一次吧?被陸臻瀾調回來的?十六度是陸臻瀾調的?
身下有什麼東西膈應到她,她手在床上摸索,發現是空調遙控器。
她握著遙控器,想了想,綜合考慮,調到二十四度。
這個溫度還是讓她有些發涼的,主要是這空調被太薄了,她心想明天一定要換床毯子蓋。
她睡得不舒服,陸臻瀾睡得也不舒服,陸臻瀾翻身時胳膊肘不小心碰到溫嘉吟,溫嘉吟裹著被子縮了縮,翻個身繼續睡。
又睡了一會兒,陸臻瀾忍不住坐起,兩次被熱醒,她心情有些煩躁,起身去客廳拿冰水喝,客廳沒有開空調,很熱,她喝完水倒回來,把房間門關上,視線流轉,看到溫嘉吟緊緊的裹著被子,她盯著昏暗中的輪廓看了會,緊接著撈起自己的被子,蓋到溫嘉吟身上。
躺下睡了會,陸臻瀾似乎很不習慣這個溫度,於是忍不住把空調又調低了四度。
溫嘉吟是真的冷,哪怕兩床被子都在她的身上,可這兩床被子加起來還沒有一床毯子三分之一厚。她醒來後想著這裡有沒有厚的毯子,她們剛搬進來,隻買了一些必需品,秋冬的被單和被子什麼的她們都沒有購置,想著現在夏季也用不著,後麵再慢慢添置。但溫嘉吟沒想到有一天,她在夏季需要一床秋冬厚毯子。
睡不著,她不斷翻身蹭動,發出的窸窣動靜把陸臻瀾給吵醒。
“怎麼了?”陸臻瀾嗓音是一種沒睡醒的低啞。
“冷。”溫嘉吟說。
陸臻瀾坐起來,攏了攏淩亂的頭發,看眼空調,又看眼她身上的被子:“蓋兩床還冷?”
溫嘉吟:“……我想要棉被。”
“大半夜上哪去弄棉被。”陸臻瀾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拿遙控器把空調調成了二十二度:“這樣行不行?”
“能不能二十六度?”
她們沒想到,新婚第一晚,竟然因為空調而產生分歧。
“二十六度……”陸臻瀾蹙眉,歎口氣:“二十四度好吧?再高我真的熱。”
行吧,勉強湊合湊合。
重新躺下,溫嘉吟手腳冰涼,仍舊難以入睡。
她思緒開始飄,心想著要不去次臥睡,但是次臥都隻有床墊,沒法睡,床單又沒買全,書房隻能趴桌上睡,而且那是陸臻瀾的書房,她隨便進去不好,那去客廳睡沙發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慘了……
昏暗中,她平躺著,餘光盯著空調那個二十四的數字好半天,然後凝著眸光去看陸臻瀾側躺著的背影。
她不斷眨眼睛,耷拉的眼皮其實很困,可這個溫度她真的沒法舒服的睡著,她坐起來,盤起腿,沒什麼可看的,她隻能看旁邊的陸臻瀾,她視線劃過陸臻瀾露出的長腿,心想對方怎麼能那麼抗凍,十六度是怎麼能忍受的?然後腦子開始一係列的懷疑人生思考。
片刻後,她摸了摸發涼的手臂,把兩床空調被繞著身體纏了兩圈,才重新躺下。這空調被不僅薄,還小,她腳踝露在被子外麵,不斷往裡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