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娜娜莉重複著這個詞語，“你的意思是，在平行世界的我，有一個哥哥，隻有這個世界的我是個倒黴蛋？”

“這隻是一個不太恰當的類比，娜娜莉大人，”咲世子說，“您就是您，您是獨一無二的、唯一的存在。”

娜娜莉深吸一口氣，理清了思緒，她飛快地相信了咲世子的話，或許是因為潛意識也在瘋狂地叫囂。

“好，不管是平行世界，還是什麼前世今生，”她說道，“哥哥就是哥哥。”

“那麼還有第二件事，咲世子，”娜娜莉緩緩開口，“這不僅僅是個遊戲……對嗎？”

“我不知道，”咲世子語氣低落，“您或許以為我滿口胡話，但我的確隻是比您多知道這件事而已。”

“我知道了，”娜娜莉說，“我會找到真相的。名字呢，他……他們叫什麼名字？”

咲世子語調低低，“您是魯路修大人最珍愛的胞妹，朱雀先生的朋友。”

黑頭發，紫眼睛，永遠投來的溫柔與喜悅的眼神，保護與被保護，分彆與離開。

娜娜莉深吸一口氣，慢慢坐到了椅子上，拿出醫書。

“昨天都沒有看書，這樣不好，”她說道，“今天該看到哪了……”

娜娜莉盯著眼前的紙張，白紙黑字，麵前一切如常。

隻有筆墨洇了水。

下午她又去了一趟科爾波山，布魯賈姆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你是誰的人？”他單刀直入，“不管他給你多少錢，我都翻倍。”

這麼簡單粗暴，拿金錢引誘確實符合海賊粗魯的作風。

“我對你的生意很感興趣，布魯賈姆先生，”娜娜莉看著遠方，“你說，南德卡內特知不知道你背著他們囤積槍械？”

布魯賈姆見了鬼似的聽著電話蟲對麵傳來的清澈女音，這是哪裡的新人？

他第一時間排除了對方是小孩的可能，雖然底下的人都說闖營地的人是兩個男孩，但他知道黑市裡童顏鶴發的瘋子也不少。

隨後他捕捉到她的後半句話，布魯賈姆的心一下變得冰涼，然後就是攀湧的殺意。

她怎麼知道南德卡內特的事？更彆說武器押運這樣的私事，從頭到尾都是他親自操刀！

娜娜莉但笑不語，她回去翻看了在抽屜夾層的文件裡找到的賬本，心裡一算就發現數字不對。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大筆的金額被支走，然後又有新的資金入賬。

每一條都能對上，太完美了，根本不像一個會用錢來誘導人的海賊有心力記下來的東西。

“弗雷凡斯製造。”

她勾著□□把手轉了個圈，握住後看向槍柄底座，刻著小小的一個記號，於是她進城後特意去詢問了皮毛鋪，他們這些人往往對槍支型號更了解，“子彈甚至是鉑鉛，這樣的好槍連你手下的巡邏兵都有，真是暴殄天物。”

“你到底想乾什麼？！”布魯賈姆開口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你就不怕我抓住那兩個小鬼嗎？”

“你不會想知道惹怒我的代價，”娜娜莉臉上無悲無喜，風從她臉上帶過，“如果你敢動我的朋友，那麼不論你藏在哪，天涯海角，我都會殺了你。”

“你說對嗎？今天穿著條紋外套的布魯賈姆先生？”

一瞬間，他渾身汗毛聳立，冒著一股又一股涼意，布魯賈姆猛地抬頭：“你到底想做什麼？！”

娜娜莉站在樹冠中央，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挽好被風吹散的長發，“我對你與南德卡內特的小生意很感興趣。”

“不如就在今天分享一下你的經驗吧，布魯賈姆先生。”

“布魯賈姆的確是他們的黑手套，”娜娜莉坐在木柴邊上，“倒賣、走私、拐賣——隻要能賺錢他們都乾。”

“不過這樣瘋狂斂財的速度……太急功近利了，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一樣。”

娜娜莉陷入沉思，這在她看來隻會有兩個結果，結果一布魯賈姆被卸磨殺驢，結果二國王打鳥反被啄眼，不論哪個結果，哥雅都會陷入暴動。

“是因為快要交天上金了吧。”薩博說，

“我聽過中心城的人談這件事，天龍人對天上金的要求越來越誇張，國王要求的稅金也水漲船高。”

這個世界最頂尖的貴族被稱作天龍人。國家每年繳納的被稱作天上金的天文數字便是儘數流向了他們。

“……是嗎。”

娜娜莉心情更壞，層層剝削，最後倒黴透頂的還是平民。

“對，”薩博老氣橫秋，“交不起稅就要被趕到灰色車站去，什麼東西都彆想帶，隻讓你滾出去。”

“灰色車站又是布魯賈姆的勢力，”娜娜莉心情沉重地仿佛壓了一塊石頭，“總會有人選擇加入他。”

“總之，我已經知道他們在哪交易了。”

娜娜莉搖了搖頭，驅散心中的鬱氣，“就在波德裡亞港口。”

“誒？娜娜莉怎麼知道？”

她神色平平，“當我說破他穿著的時候，布魯賈姆下意識往南邊看。”

“南邊有兩個港口，一個是波德裡亞，一個是賈納加，我派了眼線在兩邊看著，波德裡亞最近出現了很多新麵孔，又有人在吆喝清理積泥，如果不是最近即將有船入港，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

“好厲害！”薩博的眼睛亮極了，崇拜地看著身邊的女孩子，“竟然能從那麼多東西裡推出這些！”

“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觀察，”娜娜莉搖了搖頭，“你以後肯定也能推斷出來。”

[任務·王國背後2]

任務描述：你逐漸發現了光明背後陰影的存在，一切似乎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任務獎勵：成就+200，聲望+100

“總之，我明天會去波德裡亞一趟，打探更多的情報。”

娜娜莉正色：“接下來的事很危險，可能還會死掉。”

“男子漢可不會退縮，對吧，艾斯。”

一直旁聽他倆談話的艾斯盯著她的臉：“你也可能會死。”

“我？”娜娜莉聽懂他彆扭的關心，眉眼一下子軟化，“那也沒辦法。”

“不過，說不定我是不死之軀吧，”她笑道，“也不知道複活能不能對自己用。”

兩個男孩齊聲開口：“不要開這種玩笑！！”

艾斯和薩博滿腔熱忱，正以為會是一場不得了冒險，卻不想娜娜莉隻是拉著他們，跑到波德裡亞吃了三天的漢堡快餐。

能夠痛痛快快吃肉當然是好事，但是疑惑同樣油然而生。

“你又找到什麼了嗎？”

艾斯問道，他明白娜娜莉的聰明之處，她總能從細枝末節推出一整個故事，就像抓住一根毛線，就能把毛線球全部撤散。

“嗯……差不多吧。”

娜娜莉收回自己的眼神，“三點鐘方向，有一個可能並不是布魯賈姆的人。”

“不是就不是……？”

艾斯啊了一聲，眼睛蹭得亮起來，和薩博異口同聲：“臥底？！”

他們還記得降低音量，兩個毛茸茸的頭湊到一塊，男孩們刺激極了，臉上表情都變得興奮：“是誰？”

“你們看他，”娜娜莉坐在他們身邊，外人看來就是小朋友們擠在一塊說悄悄話，“有什麼不對嗎？”

薩博看了兩眼：“嗯……他的背很直。”

“他遇到人，總會去看他們的肩膀。”

娜娜莉說：“一次兩次都能說是偶然，但三天了，隻能是個人習慣。”

“雖然這一條隻是我的猜測……”娜娜莉用手指在桌上寫出一個詞，“但他可能在看肩章。”

薩博看著她拚寫出來的詞語，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他的聲音壓得特彆低，“他是海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