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波魯薩利諾 冤種大將俏情人:失……(2 / 2)

因為他主持的太陽海賊團一事,費舍爾泰格手下的舊黨對他深恨不疑,竟然追蹤到這裡發動襲擊。

他理所應當地受了傷。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胡亂猜測。

小小姐什麼時候才會來呢?

在這個問題想到第三遍的時候,熟悉的輪椅聲終於緩慢出現。

“您真是太糟糕了。”皺著眉頭、眼睛緊閉的女孩子不讚同地搖頭,“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呢?”

“喔~好可憐,老夫可是為了保護平民才受傷的捏。”

對方的手狠狠按在胸口的繃帶,聲音難得繃緊,“這種話拿來騙我是認真的嗎?波魯薩利諾先生?”

好吧,堂堂中將連個海賊團乾部都乾不過,的確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可是這樣滑稽的把戲不也把小小姐騙過來了嗎?

他帶著一點討喜的得意,恬不知恥地衝比自己小了快三十歲的女孩子撒嬌,對方繃著臉不吃他這一套,但又很快泄氣。

“真是的……不管您怎麼做,好歹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嘛。”天真地這樣說著,“如果波魯薩利諾先生是壞人的話,我肯定早就跑掉了。但正因為知道您的為人,所以我才會願意待在這裡。”

“您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不管怎麼說,這麼久的陪伴、善意的幫助、送來的禮物,哪怕自己並不喜歡他的初衷,但是在出口嗬斥後,對方便從善如流地改過,並且再也沒有越軌。

這一次更是因為海賊襲擊城鎮,為了保護被挾持的小孩才會這樣負傷。

隻能從旁人口中得到這些消息的女孩握住對方寬大的手掌,“還是快一點好起來吧。”

這樣天真可愛的話語幾乎惹人發笑,像波魯薩利諾這樣的海上怪物,哪怕被捅了十幾刀都能麵不改色地繼續戰鬥,現在的傷口哪怕對二十幾年前剛入海軍學校的他來說都隻是尋常。

但波魯薩利諾隻是眯了眼睛,乖乖地應承,“好捏~老夫都聽小小姐的。”

從那之後相處得就更加愉快了,直到波魯薩利諾收到一個包裹。

他滿意地去到洋樓,敲響了那一扇香檳色的房門。

坐著輪椅的少女乖乖開門,被來人開開心心推到落地窗前。

“怎麼了嗎?”她疑惑地問道。

波魯薩利諾半跪在地上,手裡拿出戰桃丸剛寄給他的東西,“給小小姐一個驚喜。”

輕輕地將機械眼鏡掛在對方臉上,手下的女孩像炸毛的小動物一樣渾身一驚,語氣都變得飄忽不定。

“……這是?”

“是拜托人做的眼鏡哦。”波魯薩利諾拂過她的臉頰,語氣縱容,“小小姐以後就能出門了捏~”

雖然能夠使用的時間有限,不過對於一個因為身體殘疾不願給他人添麻煩、隻能困在家中的女孩來說,出門散心已經足夠了。

“用完了也不怕,老夫會是小小姐的眼睛和腿,光可是最快和最明亮的東西。”

對方沉默著,隻是伸出手來貼住他的臉,橙色的墨鏡被他順從摘下,細嫩的手掌從額頭眉眼,一路下滑到挺直的鼻梁和柔軟的唇。

“什麼嘛……”她努力地笑一笑,聲音卻帶了哽咽,“這也太犯規了。”

速度是光速的男人沒有躲開,依舊半跪著,手扶在輪椅的兩側,將頭埋進女孩子沒有知覺的腿裡,懶洋洋地呼吸著衣料的香味。

“那老夫可就要得寸進尺了~”

她破涕為笑,手指穿過短短的黑發,緩慢又堅定地梳理著,“隻有這一次哦,波魯薩利諾。”

兩人心照不宣地開始了交往。

她的臥室外剛好有一座小小的陽台,波魯薩利諾喜歡站在下麵,拿一朵最鮮妍的白玫瑰,叉腿靠在牆上,西服馬甲領帶一應俱全,像戲劇裡愛慕敵對家族千金的傻小子,西裝革履地打扮著,企圖博得美人一樂。

自從有了眼鏡,對方就喜歡在華陽初升的時候出來,俯在陽台上貪婪又可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波魯薩利諾吹一聲口哨,像流氓又像紳士地開口:“美麗的小姐~願意和老夫共赴一場約會嗎?”

她的笑聲比白鴿還要輕盈。

他們相處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長到波魯薩利諾升職為大將,有更多的勢力和更高的地位為他的女孩搜羅名醫治好了眼睛和雙腿,長到馬林梵多屬於新晉大將黃猿的彆墅被專門要求鋪滿地毯——因為他的情人最喜歡赤足踩在地上,長到連戰國都聽聞黃猿陷入愛河,隻等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所以什麼時候請我們喝酒?”

戰國調侃著,另一位大將青雉臭著臉,他之前喜歡的革命軍沒了音訊,應該是早就死了,一派美滿的黃猿可憐他的學弟,笑眯眯出聲,“要看小小姐什麼時候願意捏~”

反正談戀愛就談戀愛,所有人都知道大將黃猿是她的男人,沒有人敢來招惹年輕的小姐,再美麗也不行。

“你護得是真緊啊,我們現在連樣子都沒見過。”

黃猿搖搖頭,最棒的寶藏當然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他慢悠悠離開總部,回到香波地,這樣的距離對光速來說不過是眨眼功夫,還沒進門就能聽見悠揚的音樂,這樣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姑娘又在跳舞了。

自從腿腳被治好後,康複鍛煉也很是折磨了一段時間,黃猿隻能看著她重重跌倒又爬起,地毯就是在那個時候鋪就的。

醫生建議讓她多運動一些,當年一定是遭了大罪,自由和光明被奪走的同時也對身體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那就舞蹈吧……?我總記得,以前是和哥哥一起跳舞。”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逐漸回想起了一些東西,有溫柔的哥哥和許多異母血親,聽起來是一個格外龐大的家族。

波魯薩利諾早就知道她身世不凡,在這個許多人甚至無從讀書的世界,從談吐和舉止就能發現許多。

她的溫和有禮也更像一種教養,而不是天性。

在又一次康複摔倒後,他站在門背後,看見服侍她的女仆心疼地清理傷口,安慰道:“您已經是大將先生的情人了,大將並不會因此而不喜歡您的,小姐。”

甚至這樣殘廢柔弱的身體,或許能吸引更多的憐愛也不一定。

她的言外之意讓坐著的少女沉下臉色,哪怕是這個時候,她也隻是對侍奉的女仆說道,“我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的確是這樣。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波魯薩利諾租下的洋樓,那麼在少女養好身體、能有餘力動筆的時候,就已經自發撰稿投給世經報,靠著腦海裡仍存留的醫學和文學知識,賺得一些稿費。

很快就直接買下了這棟小洋樓,甚至還有餘力給波魯薩利諾準備禮物。

波魯薩利諾進了屋子,女仆大驚失色,連忙退了出去。

她神色冷然,並不喜歡被作為誰的附屬品而提起,與生俱來的自尊、多次失敗後的沮喪、喪失記憶後的不安、再加上女仆的那一番話,在波魯薩利諾進來的時候,一直以來積累的陰暗情緒便噴湧而出——

“怎麼了嗎?大將大人也想來看我的笑話嗎?是想著可憐的情人了嗎?!”

她顫抖著聲音,眼淚滴落在手背。

“真是太可笑了!他們都是怎麼說的我都知道!隻能依靠於大將的廢物!隻能領受他人的恩惠!是啊,我的身體沒有分毫用處,但是為什麼連我的努力也要作廢?!”

她不向在對波魯薩利諾說著,而是在對著這個世界發泄自己的憤怒。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聲音越來越小,痛苦的情緒卻越來越濃。

“你……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能夠用自己的腿奔跑,用自己的雙眼看世界的你們什麼都不明白……連現在自己有多麼肮臟醜陋都看不見的心情;眼前有人被殺自己想要阻止卻根本無能為力的心情;連看著心愛的人的長相都做不到的心情……*”

“我的過去是誰,我的國家故鄉在哪,我的親人還活著嗎,我全都不知道,隻能在這裡一無所知地當個人偶……”

“為什麼會是我?我做錯了什麼嗎?我是壞孩子嗎?!哥哥……我最重要的人又在哪裡?!”

“告訴我啊,波魯薩利諾,你不是大將嗎?!告訴我啊……”

這樣激烈醜陋的負麵情緒,終於衝破積年累月的樊籠,對著不公平的世界嘶吼。

她撲在黃猿懷裡,絕望又羞恥、依賴又渴望地痛哭出聲,將所有的一切都向自己年長體貼、可以依靠的情人傾瀉。

或許是這樣的心事積累太久,或許是一直以來乖巧內斂的偽裝太重。

在這一天,波魯薩利諾越過許多人,包括她的同胞兄長魯路修在內,成為第二個窺見對方假麵背後真正的自我的人。

被評價為同閃光王妃瑪麗安娜極其相似的、她的女兒,哪怕在同輩的布列塔尼亞之中,也能算在性情相當偏激的那一部分中。

她的自我,從來沒有被扭曲過。

之後,波魯薩利諾辭退了所有仆人,將她帶回香波地的私宅裡,他不願意讓心靈受傷的情人暴露在同僚眼下,在對方恢複過來之前,任何的眼光或許都是傷害。

私人宅院周邊是小樹林,香波地是連接新世界與樂園的大門,這裡寸土寸金,但大將也能夠為自己的情人打造另一片伊甸。

從記憶裡的宮廷到背後經常冒險的森林,從五歲時收到的小熊玩偶波可到學校裡迷路的牧羊犬貝斯。

那些回憶起來的邊邊角角,被精心記了下來,全部被他一一複原。

這些往往還不夠,後來波魯薩利諾帶來了厚厚一疊的吊唁信,拜托了正在閱讀盲文的情人幫自己回信。

以海軍的名義,給在戰爭中犧牲的海軍家屬寫信。本來不應該是黃猿的負責範疇,但他知道後卻微微一動。

“欸?我嗎?”對方手指按在盲文的凹陷處,咬著下唇,“……把公文交給我來真的好嗎?”

他一本滿足地將對方抱在懷裡,身高差距讓對方就像一個小小的洋娃娃,“老夫的工作就拜托夫人了捏~”

突如其來的稱呼讓她的耳朵變得通紅,“我知道了,不要這麼叫啦,好奇怪。”

他慢慢地撚捏女孩子柔軟的腰間,聽見對方的細細喘息,“才不要捏~”

生活就這樣走向正軌。

黃猿靠在門旁,裡麵是他一手養成、從脆弱哭泣到健康活潑的女性,伸展著柔軟的四肢,舞裙像散落的白花,她高高舉起做出手勢,神情嫻靜悠然。

一曲終了,對方微微小喘著氣,毫不意外地轉頭看向他,露出毫不保留的微笑,帶著被精心照顧後的愛慕和朝氣。

“歡迎回家!薩利諾!”

——此時,距離白色魔女徹底恢複記憶,還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