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房間的時間比娜娜莉想得還要早。

當她推開自家的房門，反而看見坐在一塊對她揮手的海賊的時候，娜娜莉隻是愣了一下，隨後折好革命軍送來的情報，走到他身邊。

“這一次的要求是什麼？”

她開門見山地詢問，藍紫色的眼珠投向麵板，“還沒說。”坐在地板上的草帽海賊說道。

娜娜莉嗯了一聲，大概是人還沒到齊的緣故，除了她，整個屋子裡目前就隻有香克斯一人。

她坐在地上，非常禮貌地距離他一個身位，保持應有的、並且毫無作用的社交距離——因為他立刻就側了身過來，笑容熱情，目光毫無雜質，“我還沒謝謝你幫忙呢！”

香克斯說的是她替他的船員看病的事，他湊得太近了，似乎都能聞見身上的酒味，娜娜莉熟悉這種味道，這是風車村最普通也最流行的酒，幾乎每家每戶都會釀，她寄住的人家和達旦家裡也不例外。

這股味道存在於她生長的夜晚與清晨，根本提不起任何警惕。

娜娜莉濃長的睫羽動了一下，“我隻是替他開了藥，”她說，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對方感激的，“就算沒有我，你的醫生也能治好，隻是一些小毛病而已。”

香克斯仔仔細細地看她，目光如有實質，“你討厭我嗎？”

……啊？

娜娜莉為他的問題差點沒噎著口水，內斂的女孩子從沒遇見過這麼直白的問法。

“沒有的事，”她難得有點尷尬，目光凝在半空，他的草帽似乎有點破了，“我隻是還有一點不習慣。”

“但你對貝克就很習慣，”香克斯道，暗紅色的眼睛抓著她，“我看見你們兩個一塊走了。”

“那隻是半路遇見……等等，”娜娜莉咬住舌頭，她差點沒被他帶著走，“香克斯先生，你不覺得這個說法很冒昧嗎？”

我們不熟——漂亮女孩幾乎就差把這四個字擺在臉上了。

警惕心這麼高，果然是因為第一次見麵並不友好的原因吧。香克斯撓了撓臉，“叫我香克斯就好了，先生什麼的聽起來很怪誒，我是被你討厭了嗎？”

高大的海賊眼角下垂，莫名無辜又可憐，就像被罵了一樣，娜娜莉想到貝克曼的說法，不自覺放緩了語調，“我就是…我沒有彆的意思。”

這一切就是隻是太怪了。

對她這樣吃軟不吃硬的女孩子，就要用最無辜的語氣來說話，而恰好，紅頭發的海賊諳熟此道——並且並非故意而為。

討人喜歡是一項嚴苛的命題，有人依靠臉蛋，有人依靠性格，而有人兩者兼具。

娜娜莉麵前的家夥就是後者。

她一時間熄了火，隻有眼前的海賊不依不饒，動著腦袋像溜溜球一樣去看她的表情，娜娜莉羞赧地抬頭：“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