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莉站在囚籠裡注視著海樓石鎖鏈,聞言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仿佛不可思議,“不然呢,克洛克達爾先生。”
對著海賊還在叫敬語,要不然海軍內部怎麼都在說閃光少校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年輕,太懂禮節。
隻有克洛克達爾——其實所有接觸過她的海賊都明白,但工於心計的沙鱷自覺比沒腦子庸人更了解她這種人——他盤坐在牢房,閒散依舊像在金碧輝煌的書房中央,笑意帶動橫穿臉頰的傷疤:“真傲慢。”
娜娜莉報以微笑,“祝您生活愉快。”
“——海軍女子打分。”
幾個月前閒聊的字眼被他緩慢吐出,娜娜莉轉頭,麵容俊美的海賊笑容囂張,表情閒散。
“托你的福,最近這種東西可是很火啊……那麼,我在小姐這裡……又能得到多少分呢?”
麥哲倫跟在她的身後,眉毛深深皺起。
剛剛算什麼?性////騷擾嗎?色//誘嗎?算吧,絕對算吧!
他擔憂地看向一旁纖細的年輕同僚,笨拙地出言安慰,正在思索的娜娜莉聞言一愣,反而笑了起來。
“並沒有這種事,”娜娜莉的笑意真實且無奈,真誠同僚的善意永遠是她無法拒絕的東西,“麥哲倫先生,沙鱷他隻是……”
她想了想,還是用一模一樣的詞語來形容。
“無可救藥的表演型人格。”
不過,很火是什麼意思?
這個疑惑直到她回到香波地才得到解釋。
“鷹眼大人當然是當之無愧的95分!”
她坐在酒館裡聽見旁人的爭執,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有房,有寵物,衣品好,愛做飯……嗚啊,海軍的情報能力太棒了!”
這是鷹眼的仰慕者。
“那剩下的5分扣在哪裡?果然還是是身份的原因嗎?”
這是認真討論的研究者。
“不過四皇,”聲音突然悄悄咪咪低了下去,“那個紅發竟然也才4分……”
“還有那個特拉法爾加……”
“白胡子的隊長竟然會讓妻子一個人收拾酒瓶嗎……”
不會吧。
哪怕冷靜如娜娜莉也感覺到不妙,不會吧……不會吧?
她們的閒聊,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知道?
“哦,那個評分啊,我知道,”鶴參謀的聲音依舊有力而慈愛,聽在娜娜莉耳中卻恍如魔音,“宣傳部那邊認為能夠削弱海賊的影響力,就讓摩根斯發了,有什麼不對嗎,娜娜莉?”
有什麼不對嗎?
娜娜莉按住電話蟲。
對麵桌子上穿花褲衩的海賊正在暢飲舉杯,背後晃悠來了會讓妻子一個人收拾酒瓶的一番隊隊長,帶著白熊寵物的某極惡世代正從不遠處走來。
她默默下壓帽子和墨鏡,突然就慶幸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突發奇想換了一身裝扮。
愛心型墨鏡戴在少女小巧的鼻梁上,長卷發被編成辮子垂在胸前,格紋套裝裙和貝雷帽的衣著讓她看上去和每一個愛時髦的普通女孩沒什麼區彆。
今日不宜出行。
……不,這並不是害怕的意思。
娜娜莉冷靜地觀察四周,確認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時隱約鬆了口氣。
隻是,怎麼說呢?
“不愧是閃光少校~太厲害了~”
哪怕是自覺什麼大場麵沒見過的娜娜莉也不覺羞赧。
這場麵她還真沒見過,宣傳部每天到底在通過什麼東西啊!!
怪不得蛇姬之前是那副反應,自覺是‘丈夫’身份的女帝對於妻子的犀利點評自傲又吃醋,一群臭男人評分就該那麼低,以及,憑什麼鷹眼評分那麼高?!
——憑什麼鷹眼評分那麼高?!
鷹眼也想要知道答案。
黑發金瞳的劍客麵無表情路過人群,誇讚聲再低對他來說也能輕而易舉地捕捉。
他想到會議召開時總是神色淡淡的女海軍,心裡難得閃過幾分古怪。
女人都這麼奇怪嗎?
他走進酒館,一眼就看見她準備離開的背影,作為每次參加會議都能看見對方的大劍豪,娜娜莉的發色實在方便辨認。
“閃光。”
酒館立刻安靜如雞,眾人目光投到鷹眼身上,而鷹眼在看一個正準備離開的年輕女性。
喝酒的放下了酒瓶,吃菠蘿的眯起了眼睛,戴墨鏡的心裡在歎息。
她當時就不應該擔任什麼指引工作。
她摘下墨鏡,藍紫色的瞳孔直直看向七武海:“有什麼事嗎,鷹眼先生。”
鷹眼嗯了一聲,看向她的佩劍。
“上一回你說的切磋,”他不管話語拋下後的軒然大波,金瞳隻是平靜地看著她,“我來了。”
“您也真會挑日子……”
娜娜莉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為海軍承受了太多。
背後傳來兩道根本無法忽略的注視,背後的人群裡還有一抹白熊的影子。
所以她才會打那麼低的分數啊,海賊這種隨心所欲的家夥,完全就是大麻煩。
不過她也不怕就是了。
“好啊。”
事情結束之後,她一定要拔光摩根斯的鳥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