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華工作,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信息,從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冒,當然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信息”並不是指工作上的,而是同事的八卦。
身為一個經常活在風口浪尖的人物,李霄遠非常清楚,也早就習慣了周遭同事的態度,所以他也沒多想,估計這回也跟往常一樣,沒什麼區彆,休息了十幾天而已,不至於掀起多大的波浪吧。
不過很顯然,就算是在泰華待了快八年,他也仍舊搞不懂,自己那一工作就提不起精神的同事們,怎麼在這種事上就這麼有勁頭的!
一早上開始,李霄遠的嘴就沒閒下來,聽說他回崗,監督部的同事就不說了,其他部門的也過來湊熱鬨,他的報告隻寫了個題目,就再也進行不下去,跑來拜訪他的人實在太多,又不能拒之門外,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去,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薑饒坐在座位上,一直擔心地往門外看。
他把門口的位置讓給了劉白,那是個不能摸魚的好地方,乾點什麼組長都能看見,最開始,李霄遠把他安排在那,也是為了督促薑饒,有問題就提出來,大家一起解決,自己悶頭想肯定會出岔子,但是現在不用了,他和李霄遠的關係處的夠好,也就自然而然地,去坐李林逸的位置了。
況且,總不能讓劉白一個新來的坐在這裡,那可是李霄遠手邊的位置,換成薑饒,最起碼會少些陌生感。
“你看什麼呢?”
劉白回頭,順著門縫向外張望,李霄遠還在跟那兩個部長辦公室的秘書扯皮,這兩個人好像特彆想知道李霄遠為什麼會被召回來,又不能直接問部長,也就隻能在他這兒軟磨硬泡了。
“我看這兩個人怎麼還不走,”薑饒板著臉,“組長身體還沒恢複呢,搞什麼,這都看不出來,還當什麼秘書。”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霄遠這次病的確實不輕,臉很明顯瘦了一圈,但是氣色還過得去,薑饒是知情人士,估計景昕這段時間沒少花心思,也多虧了他,才能讓李霄遠維持住精神,來應對這群人的好奇心。
“薑饒,你看看組長水杯裡的水,是不是放涼了,”戚娜娜從繁重的表格工作中抬起頭,“我剛才看到他剛接了一杯水準備吃藥,聊了這麼久,估計水都涼了。”
“我再去燒點熱水。”
劉白在旁邊,很是不理解地看這兩個人忙裡忙外:“你們……對他還真好哎?”
他也不是沒上過班,大家都是同事,關係再好也不過點到為止,人這一輩子,能從職場交到幾個好朋友?薑饒和戚娜娜這是不是太過了?
“因為某人之前和我們說過,周圍對他好的人屈指可數,以後,就都靠我們兩個了。”
劉白看著李林逸的辦公桌,到嘴邊的追問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還不知道案子的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就憑劉白這麼多年,在社會混來的經驗來判斷,李林逸絕對不是自殺,因為案發的時候李霄遠根本就不在U字大廈,李林逸又是個不出外勤的內勤監督官,就連薑饒都跟在李霄遠身邊,他憑什麼單打獨鬥?
但事已至此,不該問的還是避開比較好,如果真的想知道,他早晚有辦法從薑饒那裡套出話來,不差這一會兒。
沒營養的東西又說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李霄遠才把這兩個人給送走。
估計是金部長的貼身秘書小南派來的,也許是察覺出金部長最近的狀態有問題,但部長又沒和他說實情,就借故跑到自己這兒打聽情報來了。
真是的,一上班就滿腦袋雞毛蒜皮。
李霄遠轉身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哀怨地歎了口氣,上班還真是件讓人心煩的事啊,怪不得人人都喜歡放假,他也喜歡,無憂無慮次地跟景昕膩在一起,那多快活!
“組長,”薑饒把調好溫度的水放在李霄遠桌上,“水給你,你吃早飯了嗎?我下樓給你買點東西?這麼多藥,還是先吃了早飯再吃比較好吧?”
“早飯吃過了,”他拍拍自己的包,眉眼裡都是笑意:“有人準備了,雖然隻是麵包,不過拿來墊肚子剛剛好。”
他隻有關起門來,才敢小心翼翼地炫耀一番,畢竟這間屋子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早就知道他和景昕關係不一般了,包括劉白,在醫院的時候,劉白應該不止一次撞見過景昕陪房,按理說,他是最見怪不怪的那一個。
隻是聽他這麼說,薑饒反而皺起眉頭來,總有人要提醒他一兩句,李林逸不在,重任就全都落在薑饒身上了,“有男朋友了是好事,我也知道你高興,可是,你千萬彆跟彆人說漏嘴了,我們倒是無所謂,要是被外人知道,你可就完蛋了!”
“好好好……”李霄遠順著溫水吞下一大把藥片,“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囉嗦啊。”
“那我還不是因為……”
薑饒的話沒說完,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薑饒氣急敗壞地吼了一句:“開會了,一會兒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