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測儀器的根本是通過某些手段進入人的意識空間，很顯然，李霄遠的現狀就是被係統入侵了意識空間，儀器隻是個媒介，這也是當天歐蓮婧最擔心的事，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你可能已經忘了，你的身份特殊，係統其實一直都在找你，包括出事的當天，它應該是對你的意識空間動了手腳……”

“意識……空間？”

就好像是大腦自動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語，李霄遠的太陽穴處猛地傳來一陣刺痛，但是很奇怪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痛感，他竟習慣性的忍了下來。

隻是李霄遠現在的身體還並沒有恢複，他緊閉著雙眼，之後又睜開，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組長？”薑饒趕緊衝到他身邊，扶著李霄遠的肩膀，“你哪兒不舒服？頭疼嗎？要不要我去叫護士？”

“沒關係……”李霄遠喘著粗氣，誰都能看出他正被疼痛折磨著，可並沒有失去理智，眼睛反倒更加炯炯有神了一些，“你繼續講，係統為什麼要找我？我的身份哪裡特殊？”

“景昕沒有告訴你嗎？雖然搭載了你本人信息的芯片在我那裡，但因為之前的一些事，係統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沒有……”他捂著額頭，痛感愈演愈烈，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一樣，幸虧薑饒扶著他，自己才沒有從床上摔下去，“他從來都沒說過這些……”

聽他這樣說，程炯才恍然大悟，景昕當然不可能告訴李霄遠，導致他失憶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因為這些景昕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換言之，之前李霄遠並沒有告訴景昕，自己已經落入了係統的搜索範圍圈內，景昕應該還以為，李霄遠後頸的芯片沒有搭載任何信息，所以他在係統眼中，就一定是非常安全的。

怪不得，他聽到李霄遠失憶的事後會那樣怪罪歐蓮婧，景昕恐怕直到現在都以為，導致霄遠失憶的罪魁禍首，是歐蓮婧的儀器出了問題。

想到這兒，程炯立刻來到李霄遠跟前，他壓低了身子，扶著李霄遠的肩膀，眼睛直直地跟他對視，要他記住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你聽我說，霄遠，這不重要，係統想做什麼，和你都沒有關係，因為警方會保護你的安全，況且你福大命大，不會因為這個就送了命。”

李霄遠被他這句話弄的想笑，緊繃的神經一放鬆，卻落下了一連串的生理淚水。

“但是你要記得，這些事景昕是不知道的，這也就代表，你之前沒有和他說這件事，就算失憶了，你也應該是最懂你自己的，既然不和景昕說，那代表著什麼，你明白嗎？”

程炯說的再清楚不過，李霄遠完全能聽得懂。

他哪怕失去記憶，都不舍得忘掉景昕的存在，可以見得景昕在他心裡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不告訴他這件事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情況太過危險，自己不想讓他擔心。

“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我也絕對不會跟我的愛人說實情，”說這些話的時候，程炯有意無意地瞄向歐蓮婧，“自己倒是無所謂，如果連帶著他人也為我擔心，那就太得不償失了，也會令我分心。”

想必李霄遠也是同樣的心情，而且他恐怕還會更複雜一些，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東西，是景昕未來要依靠著生存的核心，哪怕是為了景昕，為了泰華，為了A市的所有人，他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你今天也沒有必要一定想起來，”他抓著霄遠的肩膀，手上用力，仔仔細細地叮囑他：“但是同樣的，你也不能和景昕說這些，不然，你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我們會儘快找到辦法，解決係統的問題，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和小婧，會保證你的安全，明白嗎？”

事已至此，現在的李霄遠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也很明白個中道理，看來之前的自己，比他想象的還要心思縝密，正是因為思考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一下子失去對記憶的所有掌控權時，才會那樣的沒有安全感。

“我明白……”

霄遠閉上了眼睛，不去逼迫自己想起來，頭疼也緩解了一些，看來自己的存在，還真是讓“係統”感受到了危機感，否則，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試圖阻止他找回所有記憶。

但可惜了，李霄遠可不是那種會向困難妥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