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活著嗎?
花辰抬起手,咬著自己彎起的食指骨節,無聲的留著淚。
花諄歎氣的拾起了地上的盆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提起的步子收了回來,定定的站在那裡,嘴唇幾次顫動,終於開口道:“我、我隻有你了...”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出了寢殿。
屋內的少年終於蜷縮了起來,像躲在洞穴裡的小蝦,隻剩下嗚嗚抽泣的聲音。
放棄了就不要回來啊,他真的會當真的。
花辰好累,像著急忙慌打了一場仗,丟盔卸甲狼狽不已後,敵方莫名的投向了?此刻他緊繃的弦鬆弛著,渾身如虛脫了一般,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他已經分不清是敵是友了。
長大了有了防備,才不會被掉入陷阱吧。
許久他止住了眼淚,躲在被子裡沉沉的睡著了。
夢裡有人給他擦臉,心疼的抱著他,身子搖搖晃晃舒適極了,他喃喃囈語道:“娘親...”
許意歡正幫他理發絲,聞聲身子抖了抖,手溫柔的輕撫他的胸口,之後又打著拍子,直到少年眉心平緩呼吸勻稱。
許意歡很後悔,自己寫出這種失心瘋的章節,她的債竟讓他無端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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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回到早上,晨起時許意歡見花辰睡得正熟,沒忍心叫醒他,菊兒帶著幽若去看了大夫,她便躡手躡腳的去了隔壁的家。
那裡的陳設完全是現代家居做舊的樣子,竟沒有人覺得不妥,久違的床久違的一切,她打掃了一陣舒舒服服睡著了。
等到回來,竟見花辰躺在地上,她徹底的慌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的滋味,好在淩風淩然在,幾個人火速趕回了侯府。
巧的是,花辰的哥哥來府做客。
許意歡給花辰擦了一下午的身子,晚上花諄才來替換,她心下還惦念著幽若她們,便離開了一會兒。
大夫說了,夜間必須用木桶給他祛毒,許意歡自然同意。
這不幾經折騰,大家才把花辰扶入木桶,許意歡守著桶裡的水不變涼。
她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眼神有意無意的掃著他的臉,偏偏他修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讓她總是時不時的望向他。
試水溫和等待,是個消耗耐心的活,許意歡卻不覺得,她不能如此自私,她要讓他活著。
她還要走的,等他痊愈。
再次去加水的時候,木桶內伸出的手抓住了她,“彆走。”
許意歡身子一震,仔細看了看見他並沒有醒來,而是皺著眉頭神色痛苦。
“你怎麼了?”
“彆走。”
“我不走...”許意歡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之後喊了門外的菊兒。
大夫匆匆前來,許意歡得知是藥效正在往外散,心中的巨石落了地。
哪知大夫本就看她不順眼,毒是她下的還在這裝無辜?
“夫人,您自己的男人要體恤,光試試水溫是個人都能乾,隻是大家不如您的身份方便,給他擦擦身子不會嗎?您這般敷衍當心侯爺醒來怪罪!”
“我、我...”
“您都嫁過來這麼久了,侍奉男人還不會,侯爺真是看走了眼!”大夫話閉拂袖而去。
許意歡沒有生氣,多個對他忠心的人她也能放心了,“大夫,您說的對,意歡一定竭儘全力,您慢走。”
大夫回頭眼神複雜的瞅了她一眼,“虛偽!”
行行行,知錯就改,她又不知道還要擦身子,擦!
許意歡取了一塊帕子沾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觸碰到他,整個人一驚一乍的。
擦完了後頸和兩隻胳膊,她盯著他的胸口處犯了難,閉著眼睛一點點往下擦,臉似將熟的果子。
那個吻再次漫上了心頭,完了,果子熟透了,羞死了。
他安靜的時候,分明那麼好看,尤其是燭光下發絲的陰影在臉上打出輪廓,滴著水的肌膚...
許意歡強迫自己不去想,可她還是不由的睜開了眼睛,少年清秀的有些過分!
手停在了他的心口處,去沒察覺少年睜開了眼睛,
花辰定睛後看到了她,表情又驚又喜變化極快,“夫人,看夠了嗎?”
“看夠了、看夠了...”
“看夠了?”少年蹙眉,“本侯就這般沒有魅力嗎?”
“沒看夠!”
似乎怎麼說都不對,許意歡臉頰發燙,幾句調侃她已經身子發軟了。
“夫人...臉紅了?”
許意歡的手遮住臉,“怎會!”
少年伸出蒼白的手臂,拉過了她,“本侯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夫人為本侯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