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晟怔住。他假死脫身躲藏三年,現在卻奮不顧身來找他,是為了什麼?
對待背叛自己的人,周聞晟從不留情,輕則一刀給他個痛快,重則折磨拷打叫他死也不能。
身為東宮太子,多少人佛口蛇心圖謀不軌,他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比任何人都冰冷殘忍。
可是,這些手段,他想都不敢想要用到山連玉身上。
當年,山連玉在他身邊的每分每秒,他都是歡喜而期待的,他小心翼翼地掩飾,從不敢讓他看到自己如此陰暗的一麵。
願傾畢生心力,護君衣不染塵。
他是這麼想的。
周聞晟狠狠閉上眼,大口大口狼狽不堪地喘息,山連玉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風刀霜劍,狠狠穿透他千瘡百孔的肺腑。
他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
我能拿你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明知,我不會對你怎樣。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正因我做了許多錯事,我對你的心意,我的愛恨嗔癡便是假的嗎?
周聞晟自內心深處泛起一股極深極深的惱怒與委屈。
他抬眼,目光深深地落到山連玉身上,裡麵是濃的化不開的癡迷與瘋狂。
“我隻是,想念先生,想找先生敘敘舊罷了。”
周聞晟說著上前一步,擋在山連玉身前的下屬立刻拔劍出鞘,銀光一閃,直指向他。
“嗬。”
周聞晟冷笑一聲,同為習武之人,他自然看得出這幾人功底很強,隻是……
他目光暗沉一瞬,速度極快地一揮,揚出漫天粉末。
麵前人悉數栽倒下去。
他急切地邁過礙眼的護衛,接住山連玉軟下的身軀。
你終於,屬於我了。
周聞晟摘下身上鬥篷將人小心裹好,確保不會被雨雪沾染,才將人攔腰抱起,快速地朝外麵走去。
“主子,這幾個……”一旁的隨從指向地上的幾人。
周聞晟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他冷冷看向倒地的幾人,感知著懷中人的存在,勉強平複下心情,沉聲吩咐:“綁起來帶走!”
*
身體被放到柔軟的床上,鼻息間儘是曖昧膩人的暖香。
山連玉仍舊閉著眼,雖身體無力,但意識還算清醒,他在心裡默默問係統:“主角現在在哪裡?”
“你怎麼還有心情問這個!”係統看著一旁的周聞晟,在腦海尖叫,“你知不知道你要被——”
話沒說完,它便被強製下線。
周聞晟粘稠癡迷的目光貼在山連玉身上,一寸寸貪婪地勾繪著眼前人姿容。
……好美,好可愛,好喜歡。
周聞晟隻覺渾身氣血翻騰,心如擂鼓,興奮極了。
他從前一心將此人奉作天邊月,山澗雪,從不敢用俗世雜念玷汙他半分,隻是每天得以看著他,與他說話,便已極大的滿足,哪敢如此犯上作亂啊。
他慢慢傾身吻上身下人唇瓣,青澀又莽撞,帶著隱隱報複的心思,毫無章法地連啃帶咬。
單是如此地接觸,就已使周聞晟興奮地渾身顫栗。
他埋首於身下人脖頸,感受著他清冽如雪的氣息,滿足地小小歎息了一下。
還未等他有下一步動作,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踹開,力度之大,甚至於震得窗楹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