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允禮被皇上叫進宮去下棋,皇上問道:“你這次去川蜀,一路上可還好嗎?”
允禮一身鴨卵青色常服,戴著一頂紫貂鑲邊的瓜皮帽,臉上笑容淺淺,越發豐神俊朗。2
“風景雖好,人情卻冷。臣弟一路向西,尤其到了陝甘一帶,都以年大將軍為尊,無有違逆。偶有一二不服之人,也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並沒有什麼異議。”
皇上神色淡定,沒有一絲不悅之色,聽允禮說完之後,他並不出言,盯著棋盤,緩緩落下一子。
允禮探頭一看,笑道:“皇兄勝了。”
皇上神色從容依舊,開口說:“勝得好險。”
允禮趕緊說:“臣弟苦鬥良久,還是落得滿盤皆輸,早知道就不苟延殘喘了。”
皇上聽了神色不變,淡淡道:“若是輕而易舉取勝,那還有什麼意思?非得苦心經營,大功告成,方才有興味。”
皇上言下之意,似乎不僅是在說下棋。允禮聽了微微一笑,就棋論棋,謹慎地不牽扯朝政之事,“棋藝之道,臣弟不如皇兄。”
皇上卻道:“治棋局如治朝政,講究製衡之術。”
允禮知道皇上在借下棋之事喻收拾年羹堯,他抿了抿嘴,笑道:“臣弟隻懂得進退,不懂製衡之術,難怪每次都輸給皇兄。”
他奉承皇上之餘,還借此向皇上表示自己懂得安分守己,不會涉足朝政之事。
允禮說完了話,便識趣地告退了,“臣弟下次再來向皇兄討教。”
大約是允禮對皇上的試探應對得宜,皇上點了點頭,讓他出去了。
允禮一出門就見到年羹堯大搖大擺地坐在凳子上喝茶,一臉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