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鴛氣勢洶洶地到了儲秀宮,草草跟文鶯行了禮,而後劈頭便問:“有沒有王爺的消息?”4
文鴛母子睜著相似的、黑而圓的杏眼緊緊盯著文鶯,目光含著如出一轍的急切和忐忑。
文鶯隻覺得心頭一重,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最終隻是若無其事地笑道:“王爺正在回程的路上,想必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過幾天便能回來。”3
這樣明亮燦爛的兩雙眼睛,她實在不忍它們變得暗淡無光。不如便撒個小謊哄一哄她們。
見識了宴上眾人奇怪的反應,文鴛對這個回答嗤之以鼻,她冷哼道:“柔妃娘娘,我又不是三歲稚童,你可騙不了我。王爺出事了是不是?”
文鶯苦笑一聲,低頭輕輕刮了刮茶杯裡的浮沫,卻始終沒有喝手中的茶。她不得不承認,涉及允禮的時候文鴛的直覺甚至比野獸還要敏銳。
文鴛挺直了腰板,嬌豔嫵媚的小臉上流露出倔強高傲的神色,垂在腰間的手卻不動聲色地緊緊拉住了菖蒲的小手,她抬了抬下巴,淡淡道:“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菖蒲也緊緊地望著她,粉潤的小臉微微失了血色,身子有點發抖,他咬住下唇,大聲道:“娘娘,我也能承受得住。”
文鶯歎了口氣,扭過頭去不看他們,輕聲道:“幾日前滇藏傳來消息,果郡王回城的船遭到暗算,毀於江上,如今果郡王生死未卜。”
文鴛是果郡王的妻子,這件事他們是最有資格的人。皇上瞞著她不過是不想她傷心,可紙是包不住火的,文鴛早晚會知道真相。
文鴛如遭雷擊,臉色頓時如同霜花一般慘白,美麗的杏眼流露出悲傷迷惘的神色,她喃喃道:“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