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米拉看到溫莎渾身冰冷蒼白,雙……(1 / 2)

米拉看到溫莎渾身冰冷蒼白,雙目緊閉,沒有微笑。

她握住她的手,試圖將自己掌心的溫熱傳遞給她。果然她回握住她的手,轉眼間她就在她眼前健康快活地跑來跑去。

“米拉,你知道嗎?我交到了一個新朋友。”媽媽堅持將對方介紹給她。

“你好,小米拉,你可以叫我莉莉絲。”莉莉絲有種略帶危險的邪魅氣質,她的五官精致明媚,美得令人心醉。

她伸手要摸米拉的臉頰,出於禮貌,米拉沒有閃躲。可下一瞬,那隻骨節分明地手便扼住米拉的咽喉。世界隨著窒息變得模糊,包括媽媽絕望地呼喚。

噩夢是小孩子打碎的玻璃瓶。不悅的回憶如瘋犬般在黑暗中撕咬靈魂,蚊吟般地非議之聲環繞在她耳邊。

“你看那個伊威特家……”

“這是最後的女孩了吧……”

“遲早會衰敗……”

“真是可憐的妄想……”

米拉試圖掙脫這片黑暗,卻始終回到原點。直到她感受到有人握著她的肩,輕輕搖晃她。外力的作用使她終於擺脫噩夢,醒來時她立刻被喉嚨的乾澀刺痛。

有人將茶水遞到她嘴邊,米拉毫無懷疑地大口牛飲。冰涼的液體順著食道滑入體內,將五臟六腑的焦躁一洗而空。

米拉扭頭瞧去,隻見穿著粉嫩睡衣,金發披散的佩內蘿普特小姐正手握燭台,乖巧地站在她的床側。

意識到米拉在看她後,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凶狠:

“既然是在彆人家借住,夜晚就請保持基本的安靜。你已經影響到我休息了!”

“謝謝你,佩妮。”佩妮應該是聽到自己說夢話,意識到她在做噩夢後,特意過來照顧她。米拉如此猜測。

溫汀小姐“哼”了一聲,甩動腳底的兔子拖鞋離開了。

米拉也沒了睡意。一番梳洗後,她換上比安卡女士為她準備的裙服。後者在之前愉悅地答應了米拉的交易:溫汀家提供保護的力量,伊威特則以承諾作為報酬支付。

她不理解為什麼比安卡女士選擇答應——畢竟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成年人都不會把一個十三歲女孩的承諾當真。那個女人應當謀求些彆的東西才對,米拉選擇到訪溫汀家時也做足了心理準備:她會儘量不讓比安卡女士把伊威特的藏書、古董搬空。

米拉看向牆角鐘擺,此時不過淩晨五點,溫汀家的仆人還未起床工作。她走出房間,穿過數條走廊。溫汀家的裝修風格與伊威特大不相同。伊威特儘力保存過去的輝煌。溫汀卻擁抱新的時代,將腐朽的磚瓦木石挖走扔掉,給每一根梁柱刷上新漆。

伊威特也會如此。米拉心底暗自念叨。轉眼間她再次找到了佩內蘿普特小姐。她換了一身厚重的鎧甲,頭盔遮住了她漂亮的金發和可愛的小鼻子。

佩妮一板一眼地揮舞手中長劍,動作非常標準,充滿力量感與青春活力。

米拉沒有停留,快速離開。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佩妮發現她,一定會生氣的。

這之後,她在花園的一處秋千上享受清晨。她回想起噩夢之中,母親介紹給她的那位友人。莉莉絲女士有著高大寬闊的身材,是個典型的海爾托女人——這個種族以育有孩子的女性為尊。

其他更多的信息,米拉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聽到溫汀的仆人們逐漸醒來,按部就班地展開自己的工作。緊接著比安卡女士的生活助理找到她,邀請米拉一同共進早餐。

米拉到場時,比安卡女士正在給麵包片塗果醬。她穿著一身半舊的浴袍,臉上沒有化妝,紅撲撲的。

看到米拉,比安卡女士打了個哈欠,向她打招呼:

“早安,小米拉,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早安,比安卡女士。我昨晚睡的很好。”米拉選擇隱瞞不久之前的噩夢。因為與對方討論這種事情是毫無意義的。

寒暄幾句後,比安卡女士帶著埋怨的語氣提起一件事:

“昨晚,我的人找到你父親。告訴他你將會在溫汀家借住一段時間。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年我帶著佩妮和禮物去拜訪你家,他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我,冷冰冰地將我們母女兩人趕出來。”

米拉咽下牛奶,問道:

“你們在哪裡找到他的?”

“酒館後的小巷子,他昏倒在垃圾桶旁。”

米拉心中擔憂,卻沒有和比安卡女士袒露心事的打算。

“我對溫汀家的看法與我父親不同,這點您可以放心。”少女以承諾結束了這個話題,又開啟另一個:

“說起來,您覺得我什麼時候離開溫汀家比較好?”

“我會在周末舉辦一場舞會,以此作為你放下警惕的信號。”比安卡女士正色道。

米拉算了下時間後,點點頭,接受了她的提議。

五天後,米拉穿著嶄新禮服,佩戴珍珠項鏈,在禮堂中奏響第一支鋼琴曲。

一曲結束,比安卡女士牽起她的手,為米拉一一介紹舞會來賓。

首先向比安卡女士打招呼的是約門家三兄弟,長子紮雷德成熟穩重,次子米開開朗幽默,第三子特拉賽萊爾不過十七歲,青澀害羞不愛說話。米拉知道這家人做銀行生意。之後米拉與一位光彩奪目的女子握手,此人名為索妮爾,是澤諾蘭最受追捧的歌手之一。歌手小姐穿著的禮裙與服裝商托斯家的千金裡美款式相仿,這兩人相遇後便密不可分,顯然是對密不可分的好友。米拉還遇到了布蘭琪夫人,幾天前的清晨,她為後者畫了幅肖像畫,對方大方地給了她七百伊尼。看到米拉,布蘭琪夫人頗為驚喜。她展開折扇擋住自己的臉,悄悄將自己的兒子和他的女友指給米拉。

“你瞧,孩子,他們是多麼般配啊!我想不久後我會得到一個好消息。”

米拉禮貌地祝福了她。

米拉接著又認識了幾位珠寶商人、啤酒商人、餐廳老板、工廠經理和知名推銷員。除此之外,她還向冒險家協會的幾位冒險者介紹了自己。但這些人極大可能不會記住自己。畢竟他們不靠記住彆人的名字生存。

不過米拉會記清所有自己接觸過的人的名字和特征。這是她作為一名家族繼承者的基礎能力。

因此當一位年輕女仆接過她手中的玻璃杯時,米拉很快便認出對方並非溫汀家的仆人。

她會是被派來打探消息的人嗎?

意識到這點的米拉,本能的想與對方拉開距離。這之後她會不著痕跡地告訴溫汀家的護衛,使其將對方捉拿歸案。

但米拉並沒有這樣做。她想起參加這場舞會的目的:暗示那個對她進行小動作的勢力,米拉·伊威特已經徹底放下警惕心。

她不可打草驚蛇。

可萬一她的袖子裡藏了武器,萬一她是來殺你的呢?

米拉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隨後她立刻為這毫無根據地恐懼唾棄自己。

與其思考對方的目的,不如趁這個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

米拉不再關注對方,她看向原本正在與她交談的對象:一位和她同齡,熱愛談論著自己所熱愛的羅曼小說的精致少女。

她是佩內蘿普特小姐的堂妹伊莎貝拉。與因為是長女所以背負了繼承人重擔的姐姐不同,伊莎貝拉的生活相對悠閒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