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嶼寧此生定不負紅櫻,還請誇唔老爹放心讓他與我同去京都。”
“若有相悖,我嶼寧灑血自警!”
此時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外麵就傳了進來。
“灑、灑!你給我灑!你現在就給我灑!怎麼不灑死你呢!”
巴萬今晚閒著無事,本來想找誇唔寨主聊會兒天。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裘嶼寧的朗聲誓言,他立刻扔了拐杖就往裡衝。
“你果然不安好心,你這個卑鄙的中原人!”
巴萬一瘸一拐的奔向裘嶼寧,揚手就要向他打去。
隻可惜風度翩翩的玉絜公子還是“見識短淺”,沒有應付過“老翁撒潑”這等局麵,一時間竟不知是該躲還是該接。
紅櫻此時站起,拉著他的手腕向後輕拽了一下,抬起手臂將人擋在自己身後。
巴萬看打不著人更加氣憤了,他抬頭看向紅櫻道:
“紅櫻!他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這中原人陰險狡詐,他若是帶你去到玊都利用你怎麼辦!”
“你隨他走了,我們寨子又該怎麼辦唔……”
誇唔寨主及時趕到,捂住巴萬的嘴將他想裡屋拖去。
巴萬被關進屋子,才將誇唔寨主捂著自己的手掙開。
“說說,他又是怎麼給你灌迷魂湯的。”
巴萬自知力氣不如誇唔寨主大,知曉自己現在出不去,索性尋了個板凳坐下沒好氣問道。
“不是灌迷魂湯。”
誇唔寨主歎了口氣,平靜道:“紅櫻保護我們寨子太久了,他該去尋他自己的了。”
“尋他自己的?尋什麼?”
巴萬眼睛一瞪,好笑道:
“紅櫻是我們寨子裡的孩子,他就該在我們寨子裡。他能去哪兒?跟著那個中原人去京城嗎?他心思純良不通權術,去了京城那群人看他這副模樣又有這身本事,能將他吃的連渣都不剩。”
“紅櫻是在寨中生養大的,但是捫心自問,誰又有資格說他就是十萬大山九十九寨的孩子?”
誇唔寨主淡淡一句反問,問得巴萬啞口無言。
“總之,我選擇相信寧小哥。”
“你信他?他能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在玊都保住紅櫻啊?”
巴萬逮到誇唔寨主話中的漏洞就鑽。
“光他是裘家嫡長子這一條,就是無人能及的本事。”
“裘家……”
巴萬一愣。
誇唔寨主點頭肯定:
“沒錯,是那個權門一十四之首的裘家。”
巴萬眨了眨眼睛,誇唔寨主確信此時他肯定和剛才的自己一樣震驚。
畢竟巴萬曾經在中原朝堂中做過官,“裘家”何等勢力,他其實比自己再知曉不過。
“那那也不行……那小子長得人摸狗樣樣,定有不少京中貴女追捧,裘家嫡長子的婚事也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就能說的算的。這紅櫻,紅櫻還是不能去!”
巴萬磕磕絆絆道。
誇唔寨主聽著人說的話連連搖頭,最後實在聽不下去打斷道:
“行了巴萬,彆再咬著紅櫻不鬆口了。我知道你為了我們寨裡人的安危,這些年廢了太多心血,你把心裡的弦鬆一鬆,十萬大山九十九寨有事一起扛。”
“你把紅櫻放走,把自己心中的擔子放下,我們是十萬大山的孩子,我們沒人懼怕豺狼虎豹,我們的命運本就該我們自己抗。”
誇唔寨主拍了拍巴萬的肩,巴萬怔愣一會兒,聽著自己多年老友推門而出與人辭彆的聲音。
他站起快速蹣跚走至門口,看著遠方漸行漸遠的二人背影,心中竟生出了一絲不舍。
“裘家小子——!”
裘嶼寧停住腳步,他回頭望去。
“你若是敢棄了紅櫻,我十萬大山九十九寨定要你好看——!”
遠處身影模糊,隻見一人朝自己鞠躬,他身旁個頭稍高一些的人隨他一齊鞠躬。
過了許久,巴萬抬著頭不說話。
誇唔寨主走到他的身邊,像是平日裡嘮家常一般同他說了兩句。
他說紅櫻和嶼寧此前進山,山中魑魅魍魎已連根拔除,此後十萬大山深山之中亦可隨意進出。
他又說當初嶼寧入住紅櫻屋中的第二天,紅櫻就找自己多借了把凳子。
自己本都把那凳子忘了,把沒想紅櫻今日竟還了回來。
“哎~沒想到啊,這麼快就用不到了。”
“不過人家馬上就要去玊都了,那裡定不缺凳子坐,以後的好凳子怕是坐都坐不過來,定是不用再找人借了呀。”
誇唔寨主看向巴萬,把剛剛送人出門時裘嶼寧撿回來的拐杖遞給他。
巴萬接過拐杖,轉身進屋時抬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