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會?”
紅櫻問裘嶼寧。
裘嶼寧點了點頭,溫聲解釋道:
“槍乃百兵之王,國公府的人使槍為專長,曆代有軍功的子弟都是槍王,我習槍如今也已有五年光景了。”
裘嶼寧從紅櫻手中接過來,打量了一下手上這把紅纓槍。
槍身乃混鐵精鋼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左右。
槍頭乃白金鑄就,鋒利無比閃光奪目,上麵掛著的紅色纓穗鮮豔欲滴。
“從未見你用過。”紅櫻走上前隨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紅櫻。
“槍不便於攜帶,況且我六歲習劍,用得更得心應手些。”
裘嶼寧解釋道。
裘嶼寧回想這把紅纓槍,是國公爺裘衍聰在他十四歲生辰時送給他的。
因為他老是裝作體弱多病,國公爺便挑了個輕便些的紅纓槍送給了他。
他記得那一年,比自己高出半頭體格魁梧的弟弟裘曜恒,收到的是一把方天戟(注1)。
當時裘嶼寧對這個生辰禮物並沒有多大興趣,如今一想“紅纓”與“紅櫻”同音,對這槍還莫名有了些好感。
他想試一試這兵器。
裘嶼寧朝紅櫻問道:“你可有見過舞槍?”
紅櫻搖頭。
裘嶼寧笑容一揚,明眸皓齒叫人心顫:
“我舞給你看。”
裘嶼寧帶紅櫻走出庫房,解下外袍放到紅櫻懷裡。
他走至院落中央,立地一站踢起槍杆,甩手一握開始舞動。
隻見他時而上步外刺時而回馬翻身,時而一掄橫掃時而崩持拖鞭。
鋒刃寒星點點,所過之處卷起滿地瑞雪飛舞又似梨花紛紛。
紅櫻瞳孔微微緊縮。
青年白衣烈烈在空中隨雪翻飛,臉上帶著倜儻不羈的笑,一改素日柔和靜雅的文弱模樣,竟真真顯出了一代武將的盛氣淩人之勢。
一槍舞罷,裘嶼寧揚眉看向紅櫻。
“如何?”
紅櫻心跳鼓動,所有的愛意湧上心頭,最終化作了一抹輕柔的微笑。
“好看。”他道。
紅櫻上前幫裘嶼寧輕輕拍落肩上碎雪。
時辰不早,裘嶼寧陪紅櫻早早用了晚膳便去了禮部。
臨行前不忘將院中下人叫來吩咐了一遍——伺候紅櫻就要像對主子一樣,不可有半分怠慢。
而後出府上了馬車向尚書省匆匆趕去。
裘嶼寧的貼身侍衛孟崢反常地隨他一齊坐進馬車。
裘嶼寧還好奇他怎麼不騎馬尋自在,非要同自己擠在一間小車裡,結果才知道這小子要給自己倒苦水。
從裘夫人的梨,再到戰戰兢兢在房中假扮裘嶼寧,而後還有五皇子手下漆蔻丹的人常來送信順便笑話他。
總而言之一句話,裘嶼寧這一去孟崢受了不少委屈,他想要假期和雙倍工資。
裘嶼寧自認為是一個比較寬厚的主子。
他聽聞這段時間孟崢確實受了不少苦,於是便準他明日起多領些銀子歸家探望,年後再回來。
孟崢開心了,這才把苦瓜嘴封上。
雖說田斫無事好偷懶,可畢竟是在朝中任職多年的老臣。
裘嶼寧離開的這一段時間,禮部並無堆積的事宜需要翻新整理。
隻是裘嶼寧一回來,田斫便又開始倚老賣老。
裘嶼寧“心善”,便又重拾了給禮部“當爹又當娘”的工作。
裘嶼寧人緣非常好,同僚們看見他的頭發皆來關心問詢。
得知他“因發而撿回一條小命”,又紛紛感歎劫後餘生,直道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裘嶼寧謝過眾人,開始處理手頭事務。
臨近元日的所有典禮祭祀,皇家的家宴國宴,外國使臣藩屬國的覲見朝貢等等之類,全由裘嶼寧接手下派各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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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戌時一刻,勞累了一天的裘嶼寧才下了晚衙。
照例與一眾同僚拜彆後,裘嶼寧上車啟辰國公府。
滿心一想回去能見到紅櫻,裘嶼寧就不自覺的心情舒展。
可是現實並不讓他如願,剛在國公府正門下了馬車,小廝來傳去書房。
裘嶼寧的父親,定國公裘衍聰歸家了。
正派人等在門口接他,並讓他直接去書房問話。
裘嶼寧歎了口氣,倒不是因為彆的,隻是不能見到紅櫻有些失落罷了。
裘嶼寧跟著定國公的小廝,隨他去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