絜行風動山海來 內人今日生辰,我長壽……(2 / 2)

“你姐姐和我年前在翠笙閣給你定製了個笛子做你生辰禮,你這幾日抽空去拿吧。”

裘嶼寧笑著應下。

“我回去陪她了,你受累啊。”太子跟裘嶼寧說了一聲,轉身離去。

裘嶼寧揚聲道彆,看著人漸漸走遠,他抬頭看天邊星辰,秀美漸漸凝起。

鐘樓亥時三刻的鐘聲響起,裘嶼寧一刻不能再抻了。

“老師,嶼寧能力尚淺,接下來就勞您受累了。”

裘嶼寧快步走到王斫麵前深深一躬,回身要走。

“哎你去哪兒。”王斫攔著裘嶼寧,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

說實話,王斫這幾日除了在家中吃酒就是在宮中吃席,是他的不是他的裘嶼寧都幫他接過來做了。

如今看著王斫眼中星點,裘嶼寧心中已經不能再起波瀾。

他覺得不能再慣著王斫了,自己暫時還沒有“篡位”的想法,可禮部現在都快成自己的“一言堂”了。

如今鋒芒初露便好,不能更盛,王斫多少也得做些實事幫自己蓋一下。

“家中有急事。”

裘嶼寧恭敬道,接著胳膊就被“急於躲閒”的王斫給抓住了。

“什麼急事,能讓你丟下你的老師獨自一人麵對這些艱難險阻。”

“……”

禮部諸位官員皆在此忙忙碌碌,怎麼就成了他“獨自一人”?

裘嶼寧真的很好奇王斫之所以能混上禮部尚書,是不是因為他臉皮夠厚?

裘嶼寧歎了口氣,臉上既無奈又心急看著王斫,對他說道:“內人今日生辰,我還一麵都未見過他呢。禮物也沒備,長壽麵也沒做,實在來不及了,老師幫我撐一撐啊。”

說的好像自己才是吏部禮書一般。

王斫愣住了,任由裘嶼寧將自己的手從他胳膊上掰開。

“你什麼時候娶妻了?也沒叫我喝個喜酒,寧哥兒就這麼厭棄老夫嗎?”

王斫喃喃道。

裘嶼寧往後退了幾步,生怕王斫又扯住他,連忙對他道“改日改日”,而後扭頭就走。

“寧哥兒沒有否認我,寧哥兒是真的厭棄我啊……”

王斫喃喃道,眼中噙滿了淚水。

說沒做長壽麵是真的,可是禮物裘嶼寧早已備好。

裘嶼寧前幾日忙中偷閒去兵部走了一趟,他親手畫了一張彎刀的圖紙麻煩庫部司的郎中幫自己製了一把。

今日早朝庫部司郎中還特地來跟自己說刀已製成,可要送到府上。

看著這位將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裘嶼寧覺得不好太麻煩他,便說今日很快便會去取。

沒成想已忙忙到現在,也不知兵部的大門關了嗎。

剛走出宮門,宮外有一小廝打扮的人看見自己應了上來。

“敢問閣下可是裘侍郎大人?”

裘嶼寧心中疑惑,臉上笑容未變。

“正是在下。”

“小人是兵部庫部司郎中封獻大人家中的小廝,大人派小人來送刀。”

裘嶼寧心中一喜,接過刀來隨手給了小廝幾粒碎銀,對他笑道:

“幫我謝過你家大人,這幾日多有麻煩,等晚輩抽空定登門拜謝。”

“是。”

小廝領了賞,高高興興離去。

裘嶼寧上了國公府的馬車,低頭看向手中的彎刀,不禁讚歎兵部的辦事效率。

刀柄和刀鞘有紅珊瑚和銀紋裝飾,拔開刀鞘,刀刃鋒利、刀身略狹稍帶彎曲,一看就是把用心打磨的好刀。

從國公府正門望進去,裡麵張燈結彩,燈火通明。

然而裘嶼寧沒有讓車夫從正門停下,他從偏門落腳,直接進了自己的院子。

昨天守了一晚上的歲,定國公也需要休息。

裘夫人與自己那一雙兒女此時正在團圓,之前有裘桉棠在國公府熱鬨著。

可如今看來,這偌大國公府好像也就隻有紅櫻和自己作伴。

他推開院門,還沒有進屋就看到了紅櫻。

紅櫻在院中石凳上坐著,幾個小廝坐在他周圍正和他滔滔不絕說著些什麼,看樣子倒不算寂寞。

聽見院門被打開之聲,紅櫻立刻回頭,眸中星光閃爍,裘嶼寧看的心中一陣悸動。

“寧哥兒。”

“寧哥兒回來了。”

“寧哥兒你可受累了。”

紅櫻身旁小廝看到裘嶼寧推門而入,都馬上從石椅上站起。

雖說裘嶼寧平日裡對他們不錯,可畢竟是吩咐了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小侍從們怕裘嶼寧看見他們坐著和這位貴客聊天,會對他們產生不滿。

“無事,你們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

“好嘞寧哥兒。”

幾個小廝看自己沒有挨訓都格外高興,紛紛道彆向外走去。

“門關好。”

“成嘞寧哥兒,你們早休息啊。”

小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內裘嶼寧早就躍到了紅櫻懷裡。

可歎玊都眾人除了紅櫻,便再也沒有見過平日裡衣袂翩翩玉絜公子當下這股孟浪輕狂樣子。

紅櫻兩隻胳膊沉穩有力拖著裘嶼寧,任由裘嶼寧在自己懷中拱來拱去,時不時還低頭親一下自己。

“怎麼不回屋暖和?”裘嶼寧問。

“在外麵透透氣,挺好。”

紅櫻抱著裘嶼寧回到屋內。

紅櫻坐到床榻上,裘嶼寧在他身上調整姿勢,雙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拿剛從外麵回來冰涼的手輕輕戳他的脖子。

“這兩日玩的如何?”

裘嶼寧本想帶紅櫻看看京中元日時京中的歌舞雜耍,帶他在家中貼貼春聯掛掛燈籠之類。

隻可惜自己太忙,隻來得及讓自己院內貼身侍從帶著紅櫻四處逛。

“不錯。”

紅櫻將裘嶼寧的冰涼的手拿到身前,放到自己手中緊緊捂住。

“都玩了些什麼?”

裘嶼寧看手碰不到紅櫻了,就貼過臉去和他額頭相抵。

“唱歌奏樂的,跳舞的,還有一個阿阮說叫雜耍。”

“哦……”

“對了,我還給你買了膠牙餳。”

裘嶼寧挑了挑眉,膠牙餳自己倒是不常吃了。

小時候過年家裡會給買這種糖吃,可現在自己不會特意去買,便是吃糖也是從府中隨隨便便抓一把放懷裡。

正所謂製糖釀酒充不得老手,膠牙餳這種糖製作工藝極其複雜,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有專門的零食鋪耗費大量時間製作出來賣。

小時候自己平日裡想吃這種糖,便是羅府有錢也難買,更不要說羅府雖待他極好,但並不會放縱嬌慣家中幼孩。

再往後去到輕颺峰修煉,自己也就再也沒有吃過膠牙餳這種糖,以至於自己回玊都後都忘記了。

“好吃嗎?”

紅櫻從一旁矮桌上拿起裝膠牙餳的紙包,撥開紙皮從中拿出一個放他嘴裡。

裘嶼寧張嘴含住,舌尖碰到紅櫻的手指顫了一下。

裘嶼寧眯起眼睛像個小狐狸一樣。

“嗯,是小時候那個味兒。”

裘嶼寧含著糖低頭,從懷裡取出一個亮晶晶的物事來。

“硌著我半天了,你看,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

紅櫻一愣,伸手接了過去,抽出刀刃細細觀看。

裘嶼寧雙手又搭到他的肩上,向他微微貼近。

“還未來得及同你說,生辰快樂啊小櫻花。”

紅櫻看裘嶼寧身體靠近,連忙把刀收進刀鞘中放到一邊。他身手扶住裘嶼寧,對他道:

“謝謝你嶼寧,我……”

看著裘嶼寧逐漸靠近的俊俏容顏,紅櫻有些無奈的承接他的吻。

“你我之間不用道謝,我還怪自己沒有趕得及給你過生辰呢。”

裘嶼寧癟了癟嘴,有些憋屈道:“我那上司太過離譜,什麼事都讓我做,我可要點點他了,若下次他再這樣,大不了我們兩個一起卸任算了。”

紅櫻安撫的撫了撫裘嶼寧的背,裘嶼寧很受用的趴在紅櫻懷裡。

“對了,你是不是說過你以前生辰時,咱母親給你做長壽麵來著。”

紅櫻一怔,他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咱母親”是誰。

而後他明白過來了,心中翻著甜,耳根漸漸泛紅。

“嗯。”紅櫻點頭輕聲道。

“走,我給煮一碗去。”

裘嶼寧起身從紅櫻身上下來,他拽著紅櫻往院中的小廚房走去。

“你會煮麵?”

“我什麼都會做,我小的時候在彆的地方修煉,師兄們經常帶著我捉鳥摸魚回來研究,那時候除了修煉就是變著花樣的做菜玩。”

“修煉?”

“對,修煉,悟性高的人可以修成神仙呢。”

“那你為什麼你不修了?”

“……為了遇見你啊。”

裘嶼寧頓了一下,二人走到小廚房門前,裘嶼寧推開屋門回頭對紅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