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朝是救回來了,雖然不知當時紅櫻給自己喂了多少血,可是裘嶼寧感覺,他出的血要有一碗之多。
裘嶼寧仔細觀察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血不夠純正,頌朝除了傷口長好之外,其外就沒再有任何變化。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裘嶼寧現在不放心把頌朝交給任何人,於是他讓小外甥女在凳子拚出的“小床上”昏睡,自己站在門口堵著問罪。
裘桉棠聽此,本還傷心欲絕的眼神一收,咬牙切齒道:“因為那芬美人!”
“……芬美人如何了?”
裘嶼寧捏了捏眉心,他一向不擅長這種家宅內亂,但是涉及自己姐姐和小外甥女,自己又不能不管,他隻能強打起精神聽著。
書春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難過模樣,忍不住上前一步替她答道。
“回小公爺,方才我們乘車去賞牡丹,剛出了城門外,亂民起了爭執暴動,我們的人手不夠也沒設防,陷入了困境。太子妃看芬美人穿著樸素,就想著讓她假扮平民先逃出去,抱著孩子躲一躲,誰知再找到她時……”
裘桉棠聽道此處,難受的捂住了嘴,顫聲道:“真真是個毒婦啊,我稀裡糊塗將她視如親姐妹……朝兒還那麼小。”
“……”
裘嶼寧歎了口氣,看了看院內,東宮和自己府內的下人,揮了揮手。
“姐姐,你抬起頭來。”
待院中無人,裘嶼寧上前兩步輕輕拍了拍裘桉棠的肩膀。
裘桉棠緩緩抬起眼,她有些不敢直視自己弟弟的眼睛。
“姐姐……你方才慌忙,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仔細。”
裘嶼寧將一隻藏在背後的手伸出來,手中握著一把成人半臂長染血的劍。
“從肚子穿過後背,把頌朝刺了個透。何止狠心,這是抱著殺了頌朝的心去的呀。”
裘嶼寧垂眼看著劍身,淡淡道:“頌朝時候不多了,我無能為力,你再多看她兩眼吧。”
“!”
裘桉棠抓住裘嶼寧浸血的衣袖,不可置信看著他:“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害她的人真真是將此事做絕了。”裘嶼寧輕輕歎氣。
“不會的!不會的,寧哥兒我……”裘桉棠倒抽了口氣。
“……我隻是想借此讓芬美人失寵的,我沒想過要害自己的孩子呀!”
“誰的人?”裘嶼寧將劍扔到地上,沉聲問道。
裘桉棠一抖,“是,是三殿下安排的人。”
“這件事也是她與你商量的?”
“……對,我們商量好,待芬美人抱著頌朝出去後,讓人趁亂……刺傷頌朝,但是我們從沒有想要取了頌朝的命呀!”裘桉棠看著自己眼中冰冷不是往常,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哈。”裘嶼寧嗤笑一聲,“你們沒想過,還是隻有你沒想過。姐姐,她到底怎麼想的,你如何能知道呀。”
趙清僮這是看從自己這邊走不通,轉而直接來害自己的小外甥女了啊。
她下一步又要怎麼做呢?
為了激將自己娶她嗎?
不,趙清僮敢這麼做,就說明她徹底棄了裘家和羅家的勢力。
裘桉棠不會將趙清僮和自己的計謀說出去,這樣的話,此事除了自己的小外甥女,還有一個即將受罰的可憐人——芬苼。
趙清僮怎麼可能,一心隻為幫裘桉棠爭寵。
裘嶼寧雙手抱於胸前,長久凝思不語。突然,他抬頭紋裘桉棠:“太子殿下,對那芬娘子是何等喜愛?”
裘桉棠一愣,喃喃道:“喜愛非常,現在還每日都宿在她那處。”
“嘖。”
裘嶼寧心道不妙,讓擷芳看著頌朝,帶著裘桉棠往東宮趕去。
然而兩人到時,東宮下人說太子已去覲見聖上,走了小半個時辰。
果然,趙清僮走的是這一步棋。
太子此時進宮麵聖,定是為了給那芬苼求請。
可是聖上定會看太子妃裘桉棠的麵子,顧忌她背後的裘家與羅家,而將那身後無權無勢的芬苼處死——無論實事真像如何。
此時太子若是阻攔,父子二人產生隔閡,定會失了帝心。
裘嶼寧揉了揉太陽穴,忍著眩暈之感離開東宮。他準備去趟羅家,找舅舅表哥們商討,一同入宮為太子解圍。
趙清晚還沒有回來,太子此時不能被廢!
結果馬車還未到羅家,裘嶼寧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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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櫻去了山中小屋,大概是小屋所出地勢的原因,山泥滾滾卻沒有波及到它。
紅櫻推開屋子環顧四周,幾本放在外麵的書已經落了灰。他拿起書本拍了拍,準備將它們放回箱子中。
定國公府的書房中不缺書籍,更何況這些幼兒讀本,紅櫻也早就不需再看。
“吱呀——”一聲,牆角處的箱子被打開。
紅櫻看向其中,愣了愣。
一根玉簪和一塊玉牌沉靜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