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眼見著就要過了,天氣也是變得一日好過一日。
程府院內本來是光禿禿的樹乾,就一兩日的功夫就跟著抽了新芽。偶爾還能聽見又鳥鳴的聲音在院裡出現。
整日整日的暖陽天也是越來越多,稽縣地處平坦,一到開春各處的莊園田地就要開始新一輪的耕種,自然也包括茶園。
天一變暖,各項的事物就都能變得正常起來。街上的人也多了,往來做生意的人就更不必說了。
自各地往來滄守府的貨船自破冰之初起就是絡繹不絕,尤其是那販茶葉的商戶。聽說了滄守府被圈地的事後,一批一批前赴後繼的帶著茶葉來此。
雲記也不在占有絕對的優勢了,生意也慢慢有了恢複到以前的趨勢。雖然周圍的鄰裡之前也受過雲記的好處,不能再這個時候就轉頭買彆家。
可畢竟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慢慢的鋪子的進賬卻是實打實的大不如前了,姑且算得過且過吧。
雲芬芬收到白芷送進來的消息後,正就著陽光在屋簷下一遍看一遍揪著耳朵想法子。
如今的雲記可說是內憂及外患。
自己剛剛入府打聽的消息有了些眉目,生意上就出問題了。
好在和顧明知之間的約定算是成了,也算是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事了。
隻是手裡捏著的字條是怎麼也看不下去了,心就像那樹上的鳥兒,都往彆處飛了。
抬頭一隻手支棱著下巴,嘴角歪抿著,額頭深深皺起,活像那鐘叔平日裡訓起人來的樣子。就算望著漸發春意的院子,也是提不起一絲的心情。
這時在主屋的程澤正好喚自己進去,也及時打斷了她接下來的一番胡思亂想。她隨意應和了一聲將字條隨意得團了團塞進了袖口,就往哪主屋跑去。
程澤許是和嚴祿為首的眾人商議了幾天也沒個落實的法子,索性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也省的日日去衙署相看兩厭。
程澤正好也落了兩日的清閒,這兩日在府中除了翻翻書就是在院兒裡練練拳腳,再不濟就是和金風兩人關在書房不知談論什麼密事。
雲芬芬也隻能儘力得做好身為一個丫鬟應該做的事,當然也不能把討好程澤的事情給落下。
隻是今日的雲芬芬卻因為白芷的消息,有些怠慢了程大人。
看著身著淺黃色交領上襦素白色襦裙的小姑娘有些莽撞的跑進主院,進門檻的時候還險些摔了一跤,程大人的額頭上出現了幾根淡淡的溝壑。
靠在太師椅上的程大人收回眼神後就一手執著書一手撐在一旁,狀似無意的問起了現在時辰幾何了。
雲芬芬正扶著門框站定,拍了拍身後的塵土,一聽這話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那回答的話要脫口之時才意識到已經晌午了。
而程大人的桌前還隻有茶水,沒有飯食,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拍了一下腦門。
“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再拍當心日後什麼都記不住。”餘光中看到雲芬芬那略顯無措的舉動程澤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繼續翻了翻手裡的書,看著一言不發又轉身去跑去廚房的背影,終是從鼻腔裡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