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知來了稽縣以後發現並未如之前想象那般如意,這裡雖然民風淳樸,但是離京城實在太遠,地處偏僻,既沒有什麼精致的吃食,也沒有什麼值得玩樂的名勝。
不過短短兩日就將稽縣裡裡外外都逛了個遍。酒樓裡沒有說書唱曲兒的,書肆裡也都是常見的古籍書冊,實在是百無聊賴。
今日本想去叨擾程澤那尊神佛,又畏懼他的淫威手段。想來想去到了日上三竿還在驛站裡坐著。
這可算讓找了他幾日的嚴祿遇上了,興致勃勃的衝他行完了禮,在簡要的道明了來意。
“什麼?你和程澤之間起了齟齬,讓我去給你斡旋?”本來聽得昏昏欲睡的顧明知,聽到關鍵地方的時候陡然一下坐直,高聲問了出來。
他的動作有點過大,晃的頭上的玉冠都有些鬆動,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扶了扶。
“哎喲,我的小公子,這事兒可不能那麼大聲。”嚴祿說著趕緊起身把門窗都閉嚴實了,在回頭向顧明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樣子倒是覺得害怕被人知道似的,很有自知之明。
“怎麼著,你連程澤都得罪了,害怕被人知道?”坐正以後看著嚴祿的樣子,顧明知是好氣又好笑。
嚴祿聽後隻是尷尬的乾笑兩聲,多年的官場經驗倒沒讓他覺得多難堪,任然是不卑不亢道:“也不是得罪,就是正常公務之間的爭論,隻是當初畢竟紅了臉,日後也要在一處共事,總不好見麵如仇人。”
說心裡話,顧明知雖然從小跟在程澤身後跑,兩人說是總角之交也不為過,但是從內心而言卻也是實打實的有些怵他。
彆的不說,他可是親眼看到過程澤在上京雷厲風行的行事。前幾年陛下下令抄了一個貪官的家,可愣是沒在府裡搜出什麼東西,氣的陛下在早朝摔了折子,指著下首大臣們腦仁當麵罵無能。
最後還是程澤提出,既然搜不到東西,說不定也沒藏在明麵上,或許藏在地底下,亦或者是直接將銀錢拿來築了宅院。
皇帝一聽,立馬下旨讓程澤主理此事。
不過兩日功夫,程澤就帶人將那個官員的府邸給拆了個空,還掘地三尺。最後終於是在府邸後麵的園子裡挖到了被他貪汙的賄銀。
這些個他的英勇往事,在上京也是傳的一浪高過一浪。程侍郎除了會修工事,還會拆房子。
而這樣的事情在他身上是比比皆是。
想起這些個往事,顧明知不由的打了個寒戰,肩膀也聳了聳。在上京已經被林晟壓得躲來了稽縣,何故再去招惹程澤再給自己找不快。
在上京待不下去還能來稽縣,要是這稽縣也不容自己的話……
一番思量過後的顧明知,很快理清其中的關係說服了自己,並且得出結論——不能同意他!
許是看出了顧明知眼裡的推卻之意,嚴綠趕緊問道:“小公子可是有何顧慮?”
不待他說話,嚴祿又繼續說:“下官是覺得小公子既是受了皇命而來,那此事也實屬算是小公子的差事,我與程大人此舉都是為了陛下為了皇家辦事,若是就此一直耽誤下去也似乎……”
他這話故意說的這麼言猶未儘,聽在耳裡也就是變了番意思。你顧明知既領命而來,那麼調濟一下同僚之間的關係,也是情理之中,不然你白白來此,讓陛下知道……
“等等,你可先告訴我,我應當做些什麼。”
他既不擅長與人推杯換盞,說長袖善舞場合也不對。若是非要讓他在他們倆之間交涉,那恐怕他也做不來這事。
可真如嚴祿所言自己這次還真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無須小公子你做什麼,屆時隻需要到場就可以了。”
如果隻是需要自己這個人到就可以了的話,
那看來自己答應程澤身邊那個小丫頭的事也可以一並解決了。
隻要她扮成自己身邊的小廝,跟在他身邊。看著嚴祿對著程澤討好的樣子,不比去衙門看他們爭的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有用?
一舉兩得!成!
……
當第二日雲芬芬又一次在主院見到顧明知時,就知道了前幾日程澤為何會突然爽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