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芬芬話中的意思程澤明白,跟著他回來的一路上他也能感覺到雲芬芬心裡還在想著這件事。
雖說明麵上的事情是解決了,可天子的意思卻不是那麼容易能揣測到的。
但如今程澤既然能這樣告訴她,除了再次安她的心之外,想必也是真的無礙了
看著她聽得懵懂的樣子,他輕笑一聲。
“不用過於擔心了,眼下朝中有更重要的事有的忙了。”
她眨了眨眼,眉頭皺了皺說:“我說過我相信大人的,我隻是因為聽到剛剛大人說有更重要的事情,大人不是剛回來呢,怎麼也不讓大人歇歇?”
她看到清楚,從滄守府離開到現在,程澤的公務都就沒離過手,行船中就連在甲板上的時候他也長長蹙眉深思。
今日是回京第一日,還沒回府就馬不停蹄得進宮了,現下又說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大人今日晚飯可用了?”
現下換成程澤蹙眉了。
“沒有。”
說話的時候雖然是看著雲芬芬的,但是眼底卻帶了一些的小心翼翼。
去稽縣的這幾個月,由於一開始金風就告訴了她要注意自己的一日三餐,所以她也就格外的注意了些,最後倒是他的胃疼也沒再犯過。
本來還為他憤憤不平的雲芬芬,突然一下心就軟了,急急忙忙去小廚房將東西端來。
看著程澤那揶揄的眼神,她也有些不自在得說:“鐘叔說,說你回京後會更不知按時用飯,讓我最好準備點小食在屋裡備著,今日第一天回來來不及采買,也隻好又是粥了……但我保證,下次,下次一定換一個!”
說的話有些前後不搭調,被他直接的眼神看的也有些緊張,說完以後眼睛都不太敢看他,隻敢越過他的頭看他身後的燭火。
夜已永暮,屋內的燭火變得更亮了,映在她的眼睛裡。
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那一動一動的火苗在黑色的珍珠裡一閃一閃的,配著那副緊抿的嘴唇,那火光都要閃進了他的心坎裡。
出於良好的修養,程澤還是回了主屋用飯。雲芬芬則是坐在他的對麵,雙手支撐著腦袋看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
“侯府好大啊,要不是鐘叔領著我,我都回不來你這立雪堂。”
“大人你剛回來,侯爺和夫人怎麼不叫你一起用晚飯?”
前麵的話程澤都沒太回答,可唯獨這一句好像牽出了程澤不應有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的喝下最後一口粥,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說:“我素來都不在侯府用飯的,但若是你在,倒還可以考慮。”
雲芬芬自然也沒覺得這句話那裡不對,隻是心下記住了每日要提前問程澤會不會回來用飯這件事。
“上次聽你說起你的爹娘,除了他們你還有彆的親人嗎?”既然都說到了這裡,他就突然想到剛剛金風說的那些話。
也就順便往下問了。
哪知剛剛問完,就見她一個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從我有記憶起,我就在稽縣了,我爹和我娘也從來沒告訴過我我還有叔伯姐弟的事,大概是真的沒有吧。”
話雖如此說,可她不知道,卻不代表真的沒有。
更何況剛剛金風告訴他那對銅錢出自西羌的時候,他好像還忽略了一個問題。稽縣和西羌離得很近,可以說就是隔著幾座山的距離。
若是說她的父輩是從西羌到了稽縣,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如果,雲芬芬真的和西羌的皇族有關係,她會不會想要回到自己親人身邊?
“如果你還有親人在世上,你會不會想要見他們,或是隨他們回去呢?”
雲芬芬沒有回答,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大人這是在說笑吧,就算我還有親人在世上,我們彼此都不認識,既然不認識還怎麼和他們走?”
那意思就是說,如果能相認的話,你還是會和他們走。
程澤這句話還是沒問出來,甚至不敢去想她的答案。
不過好在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隻是猜測,一切都還未到他所擔心的那一步。
恰好下個月西羌會派來使,提前商議互市的事宜,到時候可以在繼續查看一下。
隻是令程澤沒想到的是,還未等到西羌的來使,就先等到了另一人的邀請,還是他特彆不願意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