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賢把扁擔上兩擔乾柴放到地上,拿下肩上的布巾擦了把汗。縣裡離山上遠,大戶人家做飯燒的柴火都是靠買的。
沒一會兒,一個小廝停到了蘇子賢麵前,掂量了下木柴,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小貫銅錢,朝蘇子賢“啪——”地扔去,“窮鬼,這柴火我要了!”
“不買。”蘇子賢拒絕了這筆買賣。
“哼!”小廝狠狠踢了幾腳木柴,“你當爺稀罕買你的 破木頭!”說著那小廝撿起銅錢罵罵咧咧走了。
小廝那得意的嘴臉和這亂糟糟的木柴相映照,使得蘇子賢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旁賣蓮菜的大爺見狀,伸手拽著蘇子賢的衣角,慢悠悠地勸:“小夥子,你啊也彆氣了,他們那些人就那樣,沒把你柴火搶走就算不錯的了。”
“嗯,謝謝老人家提醒。”蘇子賢將目光從小廝身上收了回來,衝大爺笑笑,然後低下頭把亂七八糟的木柴撿起來捆好。
在集市上等了半個時辰,蘇子賢總算把挑了十幾公裡的木柴賣了出來。
拿著賣木柴得來的錢,蘇子賢在集市上轉了一圈,最終進了鹽店的門。蘇子賢進來時鹽店的老板正在給人稱鹽,等了一會兒,待買鹽的人走了,蘇子賢才走到櫃台前,拿出兩枚銅錢, “老板,我來買鹽。”
“好嘞,客官您稍等!”鹽店的老板收起銅錢,彎腰從櫃台裡取了一包用硬紙包的嚴嚴實實的鹽,“知道你要來,這鹽都給你準備好了。”
“多謝了。”蘇子賢一邊笑著道謝,一邊伸手去拿鹽店老板手裡的鹽。
兩隻手短暫接觸了一瞬後,鹽到了蘇子賢手裡。食鹽沉甸甸的,提在手裡有些分量。
“老板,我走了。”蘇子賢牢牢提著鹽,向鹽店老板道彆。
“您慢走啊!”鹽店老板笑著舉起右手同蘇子賢揮手,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正快速將一團極小的紙卷塞進衣袖裡。
……
山路本就不好走,偏偏天公不作美,半路下起了一陣暴雨。
“媽的!”蘇子賢看了眼爭先恐後落下來的大雨點,不由爆了句粗口。在軍營裡摸爬滾打了四年,蘇子賢除了帶兵打仗,也染了些其他習性。
山路的周圍滿是野草矮樹,擋不了風雨,蘇子賢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把手裡的鹽包拆開,從中抽出一張寫滿小字的布帕。
雨下的很急,暈染著布帕上的字。在那些字即將被雨水打著看不清前,蘇子賢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將帕上所有的內容記在了心裡。
“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慢慢攥緊已被雨水打濕的布帕,蘇子賢眼底一片陰桀。
天邊的烏雲越來越低,似乎被壓得喘不過氣,於是拚命將雨水往大地上倒。白茫茫的雨連在一起,似乎將整個天地都籠在其中。
蘇子賢撥去粘在臉上的濕發,快步去找躲雨的地方。走了大概半裡路的距離,還是沒遇到一個能避雨的地方。
雨來得猛,停的也快。兩盞茶功夫後,風漸漸歇了,雨也慢慢小了。濃墨般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散去了,隻留下被洗得澄清的天宇。
蘇子蘇擰了把濕漉漉的頭發,把浸滿水的上衣脫了下來。沒了衣物的遮掩,蘇子賢那寬闊的肩膀,健壯的肌體完全顯露了出來。由於剛才的大雨,蘇子賢身上沾著不少雨珠,遠遠看著,就像是一顆經過洗禮的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