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無事,你起身罷。”施籬揮手讓鄧良起身。
待鄧良起身後,施籬問起近日來京城中發生的事,當得知鐘瀾聯合一眾黨羽把持了朝堂後,施籬的臉色很是難看。
“不過月餘時間,就能做到這種地步……”施籬聲音低沉,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旁的鄧良眼角微跳,低著頭不敢直視施籬。
片刻後,鄧良看施籬逐漸恢複了平靜,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王爺,鐘瀾一直暗中搜尋您的下落,此地恐怕不宜久留,王爺您看是否現在就走?”
施籬沒有立即回應。
鄧良等了好一會兒,還沒等來施籬的吩咐,於是他慢慢抬頭去看施籬。一個月前他將施籬的行蹤泄露給鐘瀾,本想著鐘瀾能好好把握機會,一舉殺了施籬。沒想到鐘瀾派的人那般沒用……思及此處,鄧良臉上縱橫的皺紋更深了。
數十個日日夜夜的回憶在施籬的心中穿梭,使得他沒注意到鄧良的異樣。這座小小的院落雖然破舊,但是他和秋彬在這裡相識相知,並種下了一生的糾纏。一想起秋彬今天早上離去時的場景,施籬就沒辦法下令啟程回京。
但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鄧良能找過來,那麼鐘瀾那邊不久也會得到消息,若是再待著這裡,極可能和鐘瀾的人對上,到時又是一場惡戰。這般想著,施籬強行壓下心中的掙紮和不舍,冷聲下令,“所有人聽令,即刻回京。”
“是。”院外的近百名侍衛齊聲應下。
鄧良此刻也不動聲色收回了看向施籬的目光,他彎著腰,引著施籬走到一輛馬車前,“王爺,鄧良扶您上車。”
上了馬車,駕車的馬夫牽動著韁繩,鐵製的車輪滾動起來,鄧良和近百名侍衛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麵向京城的方向而去……
進了京城,施籬直接回了攝政王府。
“王爺,您趕了兩天的路,可要沐浴休息?” 回到王府後,鄧良見天色已晚,便上前請示。
“嗯。”施籬微微點頭,然後揮手讓鄧良和房中侍候的婢女下去。
待屋中所有人退下後,施籬扶著椅子緩緩坐下,他前些天一直被秋彬照顧地很好,這兩天的長途奔波著實讓他有些不適應。
想到秋彬,施籬臉上的倦色褪散了些許,“秋彬,待本王了解此間的事,若有機會,我……定會去尋你。”
但接著,施籬的眉間堆起幾許落寞,這一彆,能不能再見麵還是未知數。前天跟鄧良回京時,他沒有給秋彬留下任何書信,一方麵是時間倉促,但更重要的是他不知該如何跟秋彬交代事情的原委……相處了這麼久,他從未告訴過秋彬自己的真實身份,若是秋彬知道了他是聲名狼藉的攝政王,會怎麼看他呢?會……像那些人一樣用仇恨厭棄的眼神看他嗎?
想到此處,施籬握緊了椅子扶手,額頭上隱隱有冷汗涔出。
正在這時,鄧良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王爺,浴桶的水打好了。”
“進來罷。”施籬擦去額上的細汗,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得了施籬的準許,鄧良和幾個仆從抬著浴桶進了房內,接著兩名侍女捧著施籬的衣物也跟了進了。
以前施籬沐浴時都是兩名侍女服侍的,可今日他想起自己身下被秋彬弄出來的痕跡,心中有些燥熱。
“王爺,您是哪裡不舒服?是頭疾又犯了嗎?”鄧良看到施籬神色有些不對勁,心中一動,忙上前急切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