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掙紮 在前往詔獄側堂的路上,……(2 / 2)

此刻牢房內隻剩下蘇子賢和施籬兩個人。沒了旁人,蘇子賢不再刻意壓製自己的情感。

蘇子賢在施籬身邊坐下。地上的血汙和泥漬很快染臟了蘇子賢的衣擺,可他絲毫不在意。

“施籬,你說朕拿你怎麼辦才好?”手指小心翼翼地撫上施籬的臉頰,蘇子賢的眼裡盛滿了複雜的情緒。

施施身上傷口過於嚴重,有些還在往外冒血。蘇子賢撩起自己鏨繡著紋路的袖袍,露出裡麵的雪白中衣衣袖,用力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料,蘇子賢將布料撕成條形,還有從懷中拿出一小瓶藥粉。

這藥粉是兩日前蘇子賢找太醫院院正拿的,治外傷效果極好。

蘇子賢仔細脫下施籬沾滿血汙的外袍,露出數道猙獰的傷口,然後他一手扶著施籬的後背,一手拿著藥瓶仔細往施籬的傷口上撒藥。

雖然施籬已經陷入昏迷之中,但上藥的時候他還是會出於本能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著施施的俊朗的五官被痛苦的神情占據,蘇子賢心中又何嘗安寧?

包紮好傷口後,施籬還是沒有醒過來,蘇子賢靜靜望著施籬布滿傷痕的側顏,良久發出一聲歎息,“施籬,從前你肯定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施籬還昏迷著,自然沒辦法回答。不過蘇子賢也不在意,他伸手輕輕擦去施籬臉上的血漬,“以你的性子,你自然想不到自己會落到著地步。我還記得你以前的樣子,那時候的你特彆不近人情,動不動就打罵朕,朕看到你就像老鼠看到了貓。”

憶起過去和施籬的相處日常,蘇子賢笑了笑。

笑著笑著,蘇子賢的眼簾微微垂下,他將額頭貼在施籬冰冷的臉上,“施籬,我和你這算得上是孽緣吧。明明從朔漠城回來,我是要恢複大統,鏟除逆賊的,可是現在……我卻和你這逆賊糾纏起來,要是父皇母後在天之靈知道這事,還不得托夢罵死我。”

牢房的濕氣猶如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爬上蘇子賢和施籬的身上,蘇子賢感受到施籬身上的溫度越發低了。

本來蘇子賢想運功傳一部分內力保持施籬身上的溫度,但是他和施籬的武功不同,才傳了一點內力,施籬口中就有鮮血溢出。

蘇子賢不敢拿施籬的性命冒險,所以隻能停下。可是停下之後,施籬的體溫也隨著下降,沒辦法,蘇子賢脫下自己的上衣,將施籬抱在懷裡,企圖用體溫暖熱施籬身上的冰冷。

在陰冷黑暗的牢獄中,蘇子賢緊緊抱著施籬。這一刻,在蘇子賢終於認識到,施籬不隻是他的仇人,更是他願意放在心上的人。

半炷香功夫後,獄丞和太監陳滿帶著一名大夫回來了。

“陛下,大夫請來了!”陳滿隔著鐵門請示。

聽到牢房外傳來的聲音,蘇子賢將地上的茅草整理了一下,將施籬小心地扶到茅草上躺下,之後他快速穿好上衣,向門外喊道:“進來。”

聽到蘇子賢的聲音,獄丞和陳滿這才帶著大夫打開牢門走了進來。

“快過來給他看看!”蘇子賢看到大夫進來,招手示意他來看施籬的傷勢。

那大夫不過二十歲出頭,看著很是年輕,他走到施籬跟前,看清施籬臉的那一刻,開藥箱的手頓了一下。

“怎麼了?”蘇子賢一直注意著施籬的狀況,無意間看到了大夫的微小舉動。

由於蘇子賢此次來詔獄的暗中行事的,所以陳滿和獄丞不敢暴露蘇子賢身份,隻說是一個世家公子來探監,是以大夫並不知道蘇子賢的身份。

查看完施籬的傷勢之後,大夫對著蘇子賢搖了搖頭,“這位公子,他身上傷勢過於嚴重,準沒幾天好活了,你們準備給他料理後事吧。”

“我看過他身上的傷,雖然嚴重,但大多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蘇子賢並不認同大夫說的話。

“我說公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質疑我的醫術?”那大夫看著年輕,脾氣可不小,當場甩袖就要走。

獄丞看到這場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時,陳滿攔住了大夫,“您不要生氣,我家公子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獄丞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向蘇子賢解釋道:“陛……畢公子,您有所不知,這大夫是藥王穀裡的人,雖然脾氣有些差,但醫術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好。”

聽到“藥王穀”三個字,蘇子賢若有所思,接著他走到大夫麵前,略帶歉意地開口,“方才是我魯莽了,還望先生不要介意。”

“好吧,看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那大夫本以為蘇子賢這樣的貴族公子驕傲自大,不可能以禮待人,沒想到蘇子賢竟然主動道歉,他也就不好再繼續甩臉色了。

和大夫客套了幾句之後,蘇子賢再次問起施籬的情況,“這位先生,你剛才說他的傷勢十分嚴重,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你也看出來了,他身上的哪些傷口雖然看著駭人,但其實不傷及根本,最為要命的是他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