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安瀾 出了藥王穀後,施籬往京……(2 / 2)

在當攝政王之前,施籬曾是大胤北域的瑄王,手握北域的兵權、財政。在當瑄王期間,施籬野心一度膨脹,大肆培養自己的勢力。

野心的驅使讓施籬將目光移向了京城。

六年前,先帝駕崩,幼帝即位,在京中處於混亂動蕩之時,施籬帶著兵馬進了京城。

剛開始,他看見無能驕縱的蘇子賢,心中滿是不屑。

天子之位,當賢能者居之。

於是施籬開始架空蘇子賢,並以強硬手段掌控朝政,欲改朝換姓。

可是漸漸的,施籬發現自己好像錯了。朝中臣子們之間的鬥爭令他厭煩。他想脫身離開,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泥潭中。

年少的皇帝任性胡鬨,朝中臣子心思各異,在加上邊境國家的虎視眈眈,這種風雨飄搖情況下,施籬不敢貿然離京。

在當攝政王的期間,施籬去過不少地方,也見識過朝中一點風吹草動對普通百姓的影響。

無數個日夜,施籬望著奏折上的民生疾苦時,久久不能下筆。

藩王割據、邊境爭端、苛政重稅、官匪勾結……

這天下終究需要一個明君。

意識到這一點後,施籬開始將目光放在蘇子賢身上。

為了將蘇子賢培養成明君,施籬對蘇子賢十分嚴苛。

培養一個明君很難,施籬既要磨煉蘇子賢的意誌,又要讓蘇子賢感民生之艱,最後,為了減少蘇子賢的阻礙,施籬不惜以身入局,鏟除鐘瀾等佞臣。

施籬一直想著,等蘇子賢成為明君後,他尋個合適的時機,跟施籬解釋清楚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之後或是回到北域,或是步入江湖。

但是施籬沒有想到,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蘇子賢成為合格的君王後,第一個想的竟是殺了他。

那日平肅台之後,世人都以為施籬死了。北域一些施籬早年培養的親信得知施籬的死訊後,聯合起來想要給施籬報仇。

但是蘇子賢如今羽翼已經豐滿,大胤在他的治下欣欣向榮,就連北域很多原先忠於施籬的人也主動向蘇子賢投誠。

在這種情況下,正麵硬碰屬於以卵擊石。正當施籬的親信焦灼不安時,一直和大胤做對的北狄可汗寄來了一封信。

出藥王穀前,施籬與幸存的親信取得了聯係,約定好見麵的時間。

接過商七遞上的信封,施籬拆開查看。

看完信後,施籬沒有言語。

北狄打的是借刀殺人的算盤。雖然蘇子賢穩定了京中的朝局,但是北域境內施籬早年培養的勢力任在蠢蠢欲動。

北狄可汗這封信就是想要聯合施籬的舊部對付蘇子賢。

“王爺,那邊在等著我們的回信。”商七見施籬久久沒有作出回應,遂開口提醒道。

“此事關係重大,容本王想想。”施籬燃起一根蠟燭,看著燭焰一點點爬上信紙,“今夜子時,你到城西上陽坡等本王。”

“屬下遵命。”

離開客棧時,太陽已經有些西斜,如綺的雲霞在天空中緩緩鋪開。

施籬望著宮牆的方向,抬手碰了碰掛在身側的劍鞘。

雲霞散儘後,夜幕漸漸降臨,將整個京城籠罩其中。

在夜色的掩映下,施籬潛進了皇宮。

做攝政王期間,施籬經常出入皇宮,對於皇宮的布局他不可謂不熟。

依仗著絕世的輕功,施籬避開宮中巡邏的侍衛,進入了蘇子賢的寢宮。

蘇子賢沒有在寢宮。

那日平肅台上,施籬第一次深刻體會到恨一個人的感受。在藥王穀養傷的這段時間,施籬身上的傷在逐漸恢複,但是心上的傷始終沒有愈合。

這次出穀,施籬是想殺了蘇子賢,報昔日之仇的。

可是當踏入這重重宮門時,施籬心中卻生了怯意,他不知道在麵對蘇子賢時,自己會做出何種舉動。

望著空無一人的宮室,施籬突然覺得有些慶幸。蘇子賢不在,意味著有些事情可以遲些麵對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蘇子賢還沒有回來。

等待的過程太過漫長,施籬開始打量起蘇子賢的寢宮,寢宮內的裝飾擺放都非常簡單。

走到堆著紙筆、奏折的桌案前,施籬的目光停留在一張絹布上,那絹布上繪這大胤的山川寸土。

在絹布的空白部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蘇子賢的字跡。

望著蘇子賢對於大胤山河社稷的見解和構想,施籬沉默了良久,最終輕歎了口氣。

罷了……

罷了。

收回鋒利的寶劍,施籬踏著夜色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