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怎麼不算自己人呢?(1 / 2)

蕭緋亮明皇子身份:“你以後就跟我,乾得好加官進爵。”

裴酌佯作驚訝:“您就是二皇子!”

蕭緋點頭:“我手下有個能人,能輕微改變容貌,你要是怕被那個紈絝認出,我讓他替你喬裝改扮,隻要你好好替我參謀馬場,今年要生三百隻小西域馬。”

裴酌:“保證能生。”

裴酌還想展示一點技能賺點錢,道:“我會算賬,比任何人算得都快,二皇子需要否?”

這世道怎麼回事,說自己算術第一都沒人在乎。

蕭緋“唔”了一聲:“回去看看。”

皇兄喜歡裴酌,肯定是因為大美人會打算盤,就像有的人喜歡會彈琴的,有的人喜歡會畫畫的。

大美人素手一撥,彈的是算珠還是琴弦,有區彆嗎?

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還能掌中饋,何嘗不是賞心悅目?

他倒要見識一下。

裴酌終於明白專業在古代有用武之地的感覺了,總算有個識貨的。

二皇子不錯。

二皇子府恢弘氣派,外麵和其他高門大院乍一看隻有規製區彆,裡頭彆有洞天。

蕭緋喜好顏色,地磚都是花紋拚色款,早春的玉京,草木剛發新芽,街上還有些灰撲撲,一進園子,耳目一新。

裴酌第一次走出小院,觀察皇子府,一般而言,皇子府一磚一瓦代表古代工匠的最高水平,即他的科技起始點。

一聲清脆的玉石相擊聲喚回裴酌的走神,蕭緋將一把玉算盤放在他麵前。

算珠都是無暇的翡翠,碧綠通透。

裴酌得承認,科技再發展,古代皇家享受的奢侈品,現代平民還是享受不到。

蕭緋掏出一本賬本:“你算一算去年馬場用度總和。”

裴酌接過來,上麵密密麻麻記錄馬場的馬匹數量、用度支出。

馬場名為永安,占地一萬餘頃,馬匹六千,去年戶部撥款五十萬。

養馬比養人還要費事,最終能派上戰場的卻不足三成。

有資質的幼馬挑出來訓練,精細喂養,套馬蹄鐵等,又是一筆開支。

蕭緋叫人給自己沏了一壺黃山毛尖,白玉杯盛著茶水,茶香嫋嫋。

他翹起二郎腿,心想皇嫂算賬的時候,太子在乾什麼?肯定不會專注盯著看,八成手裡還要拿個奏折。

蕭緋也找點事做:“再來一碟龍須卷、栗子糕。”

裴酌盯著賬本,心算起來。

心算對他不難,但要先把一串串大寫的壹貮叁模式的數據轉換成阿拉伯數字,錄進腦子裡。

他對著賬本速算,在外人看來卻像在發呆。

蕭緋捏了一粒栗子糕,眉心微蹙,難道看不懂賬本?

算盤都不碰的?

還是翡翠算盤不敢碰?

“算盤壞了就壞了,大膽用。”

“五十五萬三千七百五十兩。”裴酌翻過一頁一頁的賬本,末了,爽快地報出一個數字。

“咳咳。”蕭緋差點被栗子糕嗆著,彎腰咳嗽。

“太子告訴你的?”蕭緋跳起來質問。這明明關係就很好,逃跑是做給他看的?

裴酌震驚:“這關太子什麼事?!”

蕭緋:“賬本是昨晚剛呈上來的,馬場總用度,除了我隻有太子知道。太子提前告訴了你?”

裴酌:“我算出來的!”

蕭緋:“你沒用算盤。”

裴酌:“我心算,不信你再拿個賬本。”

蕭緋將信將疑,叫來一個賬房先生跟他對質。

他在紙上寫兩個數,裴酌和賬房一起算。

賬房把算盤撥出殘影,裴酌輕飄飄地吐出一個數。

蕭緋指了指賬房:“你——”

賬房先生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我儘力了!”

“你出去。”

蕭緋重新看向裴酌,按捺震驚,他明白了。

難怪皇兄對裴酌另眼相待,登基之後有這樣能乾的皇後,戶部那群老頭哪裡敢作假各地稅收?內務太監哪裡敢虛報皇宮用度?

還不國庫私庫掌得牢牢的!

這麼能乾的太子妃,被他截胡,給他乾活。

蕭緋:“先生大才!我這裡的空院子,隨便挑隨便住。”

他想起什麼,道:“哦哦,靠花園的那個不行,未來皇子妃才能住。”

裴酌要是住進去,皇兄心裡有想法了怎麼辦?

裴酌眼睛彎了彎,沒想到二皇子竟如此愛才,有明君之相,係統說二皇子養了許多門客,果真如此。

他想起自己包袱裡的花生仁,得找人幫忙種下去:“二皇子府上有沒有擅長農桑之事的人?”

蕭緋用扇骨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找出一個人:“叫管事帶你去找劉先生。”

“同一塊田,他不論種什麼,收成都比彆人好五成。”

裴酌摸了摸花生仁,像給孩子找到好婆家一樣欣慰,二皇子真是靠譜。

他來對地方了,以後想試驗點什麼,蕭緋這裡都有對應擅長的人才。

“謝過二皇子,我先去洗漱一番。”裴酌臉上還有鍋灰,不好這麼出門見人。

蕭緋:“去吧。”

等裴酌出去後,管事低聲請示二皇子:“裴公子是何人?衣食比照什麼用度?”

蕭緋不假思索:“他是什麼人你不用管,比照太子妃的用度。”

管事一臉震驚,他家主子居然如此野心勃勃。雖然朝廷暗流湧動,但二皇子從來沒有明麵上說要取代太子。

蕭緋:“嗯?”

管事:“遵命。”

……

裴酌挑了處離大門近的院子,方便出門,放好行李,便跟著管事去找很會種田的劉先生。

裴酌以為這些門客也住在府內,結果跟著管事彎彎繞繞,出了後門,過了一條街,才抵達二皇子的人才安置府。

管事看出了他的疑惑,拍馬屁道:“裴公子是二皇子貴客,身份不一般。”

不一般?裴酌思索自己不一般在哪,前頭兒就到了一處花廳。

“裴公子稍坐,我去叫人。”

裴酌邊喝茶邊回想自己不多的種植知識,比如後世影響巨大的雜交水稻,他懂得不多,但可以提一提雜交知識,說不定能給對方啟示。

“是你找我?”

來人一身粗布短打,手指頭很粗,一看就是乾了半輩子農活的人。

“我就是劉貴。”

“劉先生,叨擾了。”

裴酌打開桌上的布包,“請您看看這些花生種子。”

劉貴瞥了一眼,並不走心:“花生很飽滿,照料得不錯,但比不上我。”

裴酌:“這種花生產量很高,是我精心培育出來的——”

劉貴態度倏地一變,打斷他:“畝產多少?”

裴酌聽鄰居老太太提過,微打了個折:“600斤。”

“哼。”劉貴不屑道,“我曾種過畝產千斤的花生,顆顆大如銅錢,本欲獻給朝廷,怎料家裡遭了大火,焚了個乾淨,那火燒得,連黑煙都是香的。你這花生虛有其表,不適合種,也結不出好果。”

裴酌:“……”

去你的畝產千斤,沒有化肥沒有農藥,比現代還厲害?

他隻是想拜托有經驗的人幫他種,劉貴卻仿佛害怕自己占了他門客的位置,一通吹噓與貶低。

劉貴對管事道:“這人連鋤頭都沒扛過,二皇子留他乾嘛?”

裴酌十分心塞,把花生包好,拎著就走。

管事連忙追上:“裴公子,可是對這人不滿意?”

裴酌:“嗯,麻煩管事再給我介紹一個。”

他倒是相信劉貴會種田,應該也是個好手,但怕他心術不正搗亂。

他回身看著蕭緋的人才安置所,很懷疑裡麵的人個個都是吹牛的。

管事:“呃,府上沒有人比他更厲害的了。”

裴酌放棄幻想:“隻要找個普通會種花生的即可,府上侍弄花園的,或多或少都會吧?”

“我的花生很珍貴,畝產很高,且我隻有這些,隻許成功,失敗了就沒有了。”

“花生可否借在下一觀?”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打斷裴酌的話。

裴酌和管事本就在大街上交談,來往的人不少,裴酌稍微扮醜,話題又是種田,路人沒有興趣駐足。

裴酌看向那人,麵色黝黑,身材魁梧,像走南闖北的商人。

商人總能敏銳地發現商機,花生春種一粒,秋收萬顆,三五年後賣花生種子也能賺一筆。

裴酌小心地摸了一把出來:“喏。”

中年人眼睛一亮,抓在掌心又聞又看,拇指一撚,將一顆花生掰成兩半,越看眼神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