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謠言迅速在城內流傳開來
聽說:
"霄太師私藏了東海諸島的特產[醃梅子],有助於在中暑之際增進食欲,而且是其中最有效的超級醃梅子.隻要含在口中,甚至連被熱死的人都會當場複活."
謠言的內容聽起來太過誇大不實.
不過比較特殊的地方,在於謠言的當事人是位朝廷大官,持有人正是統領朝廷文武百官的霄太師,而且有人親眼看到霄太師在腋窩夾了一個傳說中的罐子,也因此使得這
個謠言多少透露出些許真實感。
再加上今年的酷暑使得朝廷中樞首當其衝.平日運動量不足,向來欠缺體力的眾文官逐一在酷暑的天候之中不支倒地,目前已經演變成十萬火急的緊張狀況.
因此許多人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聽信了這個謠言.
光看[超級醃梅子]這個名稱就覺得來路不明的東西.在那些被酷熱的天氣曬得頭昏腦脹的官員眼中卻成了萬靈仙丹。結果,一群官員麵色焦急地帶著昏倒的家人與朋友
,為了求得[超級醃梅子]蜂湧而至。
霄太師大驚失色。
"懇請大人賞賜[超級醃梅子]!""拙荊與小女均中暑昏倒了!""[超級醃梅子]是下官僅存的希望了。""求求您,下官與家母相依為命啊!"眼珠子布滿血絲的官員們,
如同亡靈一般緊緊攬組他的官服。
"老、老夫根本沒有這種玩意兒!是誰無憑無據到處造謠的!"
霄太師極力表示憤怒,但眾人聽來隻覺得他想獨占這個萬靈丹。
因為,即使在怒不可遏之際,霄太師仍然堅持毫不放開罐子,如何懇求也不願讓人瞧瞧罐子裡的東西,如此一來反而更加增添謠言的真實性。
於是,霄太師隻得淪落到被殺氣騰騰的官員們追著整個朝廷滿場跑的下場。
"哼、活該!"
劉輝邊在奏折上署名,邊冷哼道。
"那個臭老頭最好吃點苦頭,給孤記住——"
——散播[超級醃梅子]謠言的正是劉輝。
誰叫霄太師老愛欺負他,他早就想機會好好整整霄太師,正好逮到這個意想不到的契機,這真是天賜良機。
"……唔哇——看來陛下的脾氣愈來愈暴躁了。"
一旁見狀的楸瑛對著絳攸竊竊私語。
"總覺得他這副模樣、像是戒斷症候群發作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我說啊、隻不過見不到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會怎樣?少沒出息了!"
"絳攸,此話差也,千萬不可小看初戀的威力,不過看到他另一麵的表現,不得不承認他與他那位王兄的確具有血緣關係。"
"……沒錯。"
"他根本不知曉他的特效藥,成天在同一座王城裡四處奔波,
隻顧著跟霄太師鬨彆扭。該說他可憐呢?可悲呢?還是可笑呢?"
從楸瑛的表情判斷,其中的感情比重大約是一比一比八吧。
"——說話小聲點,秀麗再三叮嚀不能走漏消息。"
"知道了,知道了!她的作風就是懂得劃清界限,不過我比較意外的是,她居然在還沒聽到日薪金額多少之前就答應接下工作。"
經常到處兼差的秀麗,對於身為雇主的黃尚書所具備的能力水平有著正確的認知。他能夠迅速看出一個人的程度,並且確切地分派適當工作。乍見十分嚴格,但絕對
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所指派的一定是隻要對方全力以赴便可完成的工作。然而其間的區彆僅僅為一線之隔,因此對方常常覺得自己被上司虐待。即使認為不合理,隻要努力去做
一定可以完成——這就是他所指派的工作內容。
秀麗可以理解絳攸所提及許多官職高高在上的人紛紛提出辭呈的原因。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官,恐怕鮮少被如此使喚吧。向來輕鬆愜意下達命令的人,一夕之間淪落到
事必躬親、四處奔波的地步,也難怪自尊心愈強的人愈是斷然拂袖離去。
(……更何況,對象是這個人。)
被這個人使喚與被霄太師等人使喚,其部屬的精神狀態恐怕會呈現截然不同的差異。
老實說,秀麗在第一次見到此人之際、也是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的確是我目前為止所見過最怪的怪人之一。)
秀麗回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不禁有感而發。
"戶、戶部尚書的雜役!?"
聽到工作內容,秀麗大吃一驚。
"等、等一下等一下請等一下!這麼重要的工作……"
"彆擔心,不是像那種必須處理政務的吃重工作,隻是單純打雜而已,遞送公文到各省部門、整理公文資料等等。"
"哦……這樣就沒關係……。那我的打扮是不是……?"
"是的,請你換上僮仆的服裝。"
絳攸由上到下端詳秀麗,麵不改色地頜首:
"放心好了,[絕對]看不出是女的。"
——秀麗聞言不知該大聲抗議還是該失望沮喪。
可悲的是,當秀麗梳上男髻,換上男裝,外表怎麼看都十足像個可愛的少年。都這把年紀了仍然是該大的不大、該小的不小,一副發育不良的身材,卻也因此才有辦
法勝任這項特殊任務,愈想愈覺得悲哀。
"……對了,請問戶部尚書是個什麼樣的人?"
匆匆換上僮仆打扮的秀麗,踩著碎步緊跟在高了她足足一個頭的絳攸身後。走在最後麵的是稍微修整過胡須的燕青,手持長棍,好奇地左顧右盼。他堅持不剪發也不
剃須。
"這個嘛……簡單形容,這個人就是能乾、怪異、神秘。"
“——啊?”
“他的才能是眾所皆知,據傳他與我的頂頭上司並列為公認的宰相繼任人選,實力與才能都是真材實料,人手雖少卻將戶部治理得有條不紊,在他成為尚書之後,國
家財政明顯改善不少。”
“……可是我們家卻因為戶部的官員並未按照規定發出薪餉,而吃了不少苦頭。”
“那大概是前任尚書的緣故吧,前任尚書行事敷衍、不負責任,導致國庫日漸空虛,黃尚書大人繼任之後大力改革,而前任尚書則因監守自盜、中飽私囊,自己的荷
包一反國庫的空虛,反而迅速成長,最後遭到革職。黃尚書大人繼任之際,前任尚書留下來的舊帳全由他概括承受,邵可大人的無怨無悔對他來說是一種支持,或許金額不多,但
黃尚書大人應該已經按時給付固定薪餉才對。”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逐年減少的俸祿不知從何時起開始保持原狀,當時秀麗隻是單純為了俸祿不再減少而雀躍不已,想不到還有這層內幕。
“此人名為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彆.男,年齡、長相與聲音均不詳。”
“……啊?您剛剛說什麼?”
“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彆.男,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絳攸語氣平淡地把話重複一遍。秀麗顯得躊躇,不知這番話的重點為何。這個荒誕的訊息也讓原本四處張望的燕青不自覺轉過頭來。
“……呃、奇人是、形容一個人很奇怪的那個奇人嗎?”
“沒錯,你真清楚。”
“……其實我是說笑的。”
“的確是事實沒錯,不過這不是他的本名。根據我長官的說法,因為周遭許多人總是以奇人怪人稱呼他,所以某天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奇人。從此以後無論名、
印信甚或報上姓名之際一概自稱黃奇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本名了,連我也不清楚。”
這番話聽來很有蹊蹺,再問下去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縱使隻是臨時的工怍,好歹也是即將成為自己主子的人,所以秀麗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
“……您說,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但這不是太不合理了嗎?”
絳攸以手抵住下巴,經過片刻才搖首。
“與其在此慢慢說明,不如實際見上一麵來得直截了當,等見著麵你就會明白了。”
“……???”
“哦——朝廷這個地方原來還有這麼有趣的人啊!對了,李侍郎大人。”
一直乖乖跟著後頭的燕青豪爽地笑著詢問。
“您說兩刻鐘就能抵達戶部,但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到目的地嗎?”
——這一天,不用說又多了兩人得知絳攸嚴重的路癡毛病。
然後就在死鴨子嘴硬的帶路人連累之下,秀麗等人很倒黴地錯過約定時間而且遲到許久,結果換來黃尚書冰冷無比的言語相待。
“不需要討論遲到的問題,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黃尚書轉過身代表他的話到此為止,秀麗則啞然凝望著他,完全不理睬拚命從中回旋的景侍郎與絳攸,因為……
(……的確是個怪人沒錯。)
——這個人居然戴著麵具。
“說的也是——、的確是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秀麗將公文送達鴻脯寺,又到府庫向父親借書,碎步匆匆走在返回戶部的路上,身旁的燕青雙手抱了幾十軸卷帙。
"會嗎?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秀麗原來籠罩著陰霾的小臉轉眼綻開笑容,其變化明顯之快令旁人也大吃一驚。
還不等人說明具體的工作內容與報酬,她便不假思索表示:
"——我接!我要接!"
憶起她毫不猶豫的表情,絳攸不禁莞爾一笑。
"——這才像秀麗。"
"……奇怪,看到你對待秀麗姑娘的態度,我差點就忘記你其實是討厭女人的。"
"因為我不當她是女人,當她是徒弟。"
"徒弟啊。"
楸瑛竊笑道:
"我說,我那可愛的徒弟目前情況如何?"
"工作努力、毫無怨言,著實幫了很大的忙,景侍郎大人甚至特意前來道謝。因為到目前為止,除了景侍郎大人以外沒有人可以在黃尚書大人身邊待上超過三天時間,
黃尚書大人一得知同行的燕青壯士並非武官,立刻頤知氣使地把他當成下人使喚。"
楸瑛嗤笑出聲。
"——虧你想得到這個主意,居然把秀麗姑娘安排在人手不足的戶部——而且還擔任黃尚書大人的專用雜役,先是進宮成為貴妃,現在又女扮男裝當起童仆,哎呀呀—
—生活真是過得多彩多姿啊,這下在黃尚書大人底下工作,恐怕很難有好日子可過了。"
楸瑛想起關於戶部與其長官黃尚書的眾多傳言。
"精明乾練無人能比,脾氣古怪卻也無人能比,加上那身極端詭異的打扮與用人手法嚴格苛刻,使得許多職位愈是高高在上的官員愈想提早退休,因此素有魔鬼戶部之
稱,還有那一身是迷的黃戶部尚書大人——"
覷了覷正在紙上胡亂塗鴉,一副自暴自棄模樣的國王。
"看來今年恐怕是秀麗姑娘這輩子最多災多難的一年了。"
"——接下來,把這些公文按照日期排好!把那邊三個書架整理一下!馬上到那邊的公文夾找出這十冊卷貼,擺在桌案旁邊!堆那邊的紙類全部丟掉!到府庫借出這本
,這本跟這本共三本書,另外歸還這五本書!順便把著封信送到鴻麓寺,到時傳話給他們的長官:"竟然提出這麼離譜的預算案,敢情你腦子有問題嗎?"記得務必一字不漏。——
以上。"
含糊不清的聲音一口氣下達全部指令,秀麗暗地整個臉都綠了,但表麵上仍然麵不改色,恭敬地點頭。
來到這裡工作已經十天,這樣的工作量早成了家常便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景侍郎不時內疚地覷著秀麗,但他自己的工作量也是相當繁重,成天忙著處理這些事務。此外,在"隻要是能站的,連熊也得工作"的原則之下,燕青也是被分派到大
量工作,不得不四處奔波處理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事情。
黃尚書的確是秀麗多年的工作經驗當中,驅使部下與家仆最為嚴格苛刻的長官。完全連個喘息的時間也沒有,工作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
(……不過從許多層麵來看,這個人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秀麗一邊處理被分派到的工作,一邊有感而發地如是想著。黃尚書正伏案批閱堆積如山的公文。他向秀麗下達指示之際連頭也不抬一下。一麵批閱公文又能井然有序
地下達那麼多指示,足見其才智的確高人一等。
(工作分配能力也相常優秀。)
經常到處兼差的秀麗,對於身為雇主的黃尚書所具備的能力水平有著正確的認知。他能夠迅速看出一個人的程度,並且確切地分派適當工作。乍見十分嚴格,但絕對
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所指派的一定是隻要對方全力以赴便可完成的工作。然而其間的區彆僅僅為一線之隔,因此對方常常覺得自己被上司虐待。即使認為不合理,隻要努力去做
一定可以完成——這就是他所指派的工作內容。
秀麗可以理解絳攸所提及許多官職高高在上的人紛紛提出辭呈的原因。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官,恐怕鮮少被如此使喚吧。向來輕鬆愜意下達命令的人,一夕之間淪落到
事必躬親、四處奔波的地步,也難怪自尊心愈強的人愈是斷然拂袖離去。
(……更何況,對象是這個人。)
被這個人使喚與被霄太師等人使喚,其部屬的精神狀態恐怕會呈現截然不同的差異。
老實說,秀麗在第一次見到此人之際、也是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的確是我目前為止所見過最怪的怪人之一。)
秀麗回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不禁有感而發。
"戶、戶部尚書的雜役!?"
聽到工作內容,秀麗大吃一驚。
"等、等一下等一下請等一下!這麼重要的工作……"
"彆擔心,不是像那種必須處理政務的吃重工作,隻是單純打雜而已,遞送公文到各省部門、整理公文資料等等。"
"哦……這樣就沒關係……。那我的打扮是不是……?"
"是的,請你換上僮仆的服裝。"
絳攸由上到下端詳秀麗,麵不改色地頜首:
"放心好了,[絕對]看不出是女的。"
——秀麗聞言不知該大聲抗議還是該失望沮喪。
可悲的是,當秀麗梳上男髻,換上男裝,外表怎麼看都十足像個可愛的少年。都這把年紀了仍然是該大的不大、該小的不小,一副發育不良的身材,卻也因此才有辦
法勝任這項特殊任務,愈想愈覺得悲哀。
"……對了,請問戶部尚書是個什麼樣的人?"
匆匆換上僮仆打扮的秀麗,踩著碎步緊跟在高了她足足一個頭的絳攸身後。走在最後麵的是稍微修整過胡須的燕青,手持長棍,好奇地左顧右盼。他堅持不剪發也不
剃須。
"這個嘛……簡單形容,這個人就是能乾、怪異、神秘。"
“——啊?”
“他的才能是眾所皆知,據傳他與我的頂頭上司並列為公認的宰相繼任人選,實力與才能都是真材實料,人手雖少卻將戶部治理得有條不紊,在他成為尚書之後,國
家財政明顯改善不少。”
“……可是我們家卻因為戶部的官員並未按照規定發出薪餉,而吃了不少苦頭。”
“那大概是前任尚書的緣故吧,前任尚書行事敷衍、不負責任,導致國庫日漸空虛,黃尚書大人繼任之後大力改革,而前任尚書則因監守自盜、中飽私囊,自己的荷
包一反國庫的空虛,反而迅速成長,最後遭到革職。黃尚書大人繼任之際,前任尚書留下來的舊帳全由他概括承受,邵可大人的無怨無悔對他來說是一種支持,或許金額不多,但
黃尚書大人應該已經按時給付固定薪餉才對。”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逐年減少的俸祿不知從何時起開始保持原狀,當時秀麗隻是單純為了俸祿不再減少而雀躍不已,想不到還有這層內幕。
“此人名為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彆.男,年齡、長相與聲音均不詳。”
“……啊?您剛剛說什麼?”
“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彆.男,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絳攸語氣平淡地把話重複一遍。秀麗顯得躊躇,不知這番話的重點為何。這個荒誕的訊息也讓原本四處張望的燕青不自覺轉過頭來。
“……呃、奇人是、形容一個人很奇怪的那個奇人嗎?”
“沒錯,你真清楚。”
“……其實我是說笑的。”
“的確是事實沒錯,不過這不是他的本名。根據我長官的說法,因為周遭許多人總是以奇人怪人稱呼他,所以某天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奇人。從此以後無論名、
印信甚或報上姓名之際一概自稱黃奇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本名了,連我也不清楚。”
這番話聽來很有蹊蹺,再問下去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縱使隻是臨時的工怍,好歹也是即將成為自己主子的人,所以秀麗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
“……您說,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但這不是太不合理了嗎?”
絳攸以手抵住下巴,經過片刻才搖首。
“與其在此慢慢說明,不如實際見上一麵來得直截了當,等見著麵你就會明白了。”
“……???”
“哦——朝廷這個地方原來還有這麼有趣的人啊!對了,李侍郎大人。”
一直乖乖跟著後頭的燕青豪爽地笑著詢問。
“您說兩刻鐘就能抵達戶部,但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到目的地嗎?”
——這一天,不用說又多了兩人得知絳攸嚴重的路癡毛病。
然後就在死鴨子嘴硬的帶路人連累之下,秀麗等人很倒黴地錯過約定時間而且遲到許久,結果換來黃尚書冰冷無比的言語相待。
“不需要討論遲到的問題,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黃尚書轉過身代表他的話到此為止,秀麗則啞然凝望著他,完全不理睬拚命從中回旋的景侍郎與絳攸,因為……
(……的確是個怪人沒錯。)
——這個人居然戴著麵具。
“說的也是——、的確是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秀麗將公文送達鴻脯寺,又到府庫向父親借書,碎步匆匆走在返回戶部的路上,身旁的燕青雙手抱了幾十軸卷帙。
“據說黃尚書大人從來不在人前拿下麵具,不曉得是從何時開始,隻知道察覺之際他已經戴起麵具,眾人也不便深究原因,就這樣因循苟且地度日,如今又加上身處
六部長官之一的高位,根本沒有人有膽叫他拿下麵具。”
“……我可以明白大家不便追究的心情……不過我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麵具的時間至少可以回溯到十年前,這十年來此人一直是個謎。
在他戴起麵具以後進宮的官員對他的年齡、長相均不了解,也由於麵具阻擋之故,無法聽清楚他原本的聲音。當然,現在朝中仍然有些官員還記得在他戴上麵具之前
的模樣,但不知為何這些知情之人對他的相貌絕口不提。大家口徑一致地保持緘默,因此事情發展迄今,提及他的真麵目似乎已經成為整個朝廷的禁忌。
“……這陣子我發現一件事,他的麵具好像每天都不太一樣……”
“啊,原來不是我心理作用的關係,我也覺得麵具上的花紋有些微妙的不同,不曉得他手邊有幾副那種怪裡怪氣的麵目?”
隻要不至於造成危害,秀麗向來不會乾涉彆人的興趣,但對於此事的好奇心卻特彆旺盛。
“……為什麼要戴麵具呢?”
秀麗感覺這是一個神秘的謎團,燕青卸不假思索答道:
“好像是因為那張臉的關係被女人甩掉的緣故吧。”
“什麼!?”
“呃,我也是聽說的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黃尚書現在似乎仍然是孤家寡人一個。”
秀麗納悶著燕青是從何獲取這些情報,對其內容更是感到詫異萬分。整個思緒轉而同情起黃尚書。
“這樣啊……那、那真令人遺憾。但一個人的長相是與生俱來的,以貌取人的姑娘實在太膚淺了。”
秀麗憶起黃尚書的麵具。原來如此,戴上麵具並非出於個人嗜好,而是為了隱藏那張無法見容於世人的皮相嗎……?可是可是!一個人並非隻有外表而已。
“雖然黃尚書很會使喚人,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壞人,頭腦聰明、又有地位又有財富,假如當上他的夫人,下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最後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對吧!”
“什麼話,錢可是很重要的!”
燕青揶揄地笑著。他的目光親切和藹,即使見麵僅有短短十天,秀麗感覺他就像一位年紀比自己大上許多的兄長一般。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姐,你的確很努力,覺得這個工作開心嗎?”
“恩!”
秀麗頑皮地抬望燕青。
“燕青你也一樣,明明被人使來喚去、忙得不可開交,卻從來沒看過你露出厭煩的表情。”
“嗯~因為我以前曾經有意參加考試。”
秀麗聞言不禁杏眸圓瞠。國試為國家中樞機關任用中央官吏的考試,準試則是各州任用地方官吏的用人考試。一旦考取大多終身在當地州府任職。
“你想當州官?而且還是文官?”
“恩、是啊。”
“但你放棄考試?”
“其中有很多因素。”
“現在努力準備應該還來得及呀。”
秀麗嘟囔著,燕青思緒一轉,隨即敲了秀麗的額頭一記。
“……是啊,我也這麼想,那我就跟小姐一起努力好了。”
每當四天一次的聚餐之日,秀麗總會在餐後向絳攸請益。她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對著絳攸表示,她覺得先前和劉輝一同上課之際,絳攸講課的內容非常有趣,沒想到
絳攸的授課態度遠比想像之中來得更為嚴謹認真而且一絲不苟。
“——絳攸大人好嚴格,每次都出一大堆習題。”
“哦,難怪小姐的寢房總是到了三更半夜還燈火通明,原來是忙著應付習題啊。”
“啊、你怎麼知道?”
“靜蘭吩咐我要保護小姐。”
“隻限白天而已吧。……希望今天靜蘭也能平安回家。”
“那小子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