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稍顯意外:“是嗎?這孩子……他前幾天還打電話跟我說想回國,他壓力大,英語老是學不好,社恐,也不敢和人交流。江亦,你和他學校挨得很近,得空幫我多照顧一下小孩,輔導一下他語言。”
“好。”江亦應了。
陳教授:“那行,你回實驗室吧,有新進度再聊。”
電話掛斷,江亦返回實驗室,Ken從顯微鏡上抬頭,問他:“回來了?Evan,你男朋友長得好小,他成年了嗎?”
“不是男朋友,你聽錯了。”江亦以為是楊侑然英語不好造成的誤會,解釋,“他成年了。”
Ken:“啊?我沒聽錯啊……好吧,”Ken也以為是江亦不想承認,順從地接下去,“哇哦,他竟然成年了,你們東方人看起來都很年輕。”
江亦“嗯”了一聲,轉身對細胞進行免疫細胞化學染色,說:“他在念研究生了,Ken,你觀察一下染色結果。”
染色的細胞在顯微鏡下漸漸化開,膨脹得像太陽耀斑。
斑駁的光亮落在楊侑然後背。
圖書館休息區,楊侑然低頭看書,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舅舅的來電。
楊侑然一驚,生怕露餡,立刻劃了掛斷。
他打開聊天頁麵,翻看和舅舅的聊天記錄。
這些內容他昨晚就已經看過了,也上網查過。
舅舅陳方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生物學科教授,名下有個基因工程研究所,每年光是政府的科研項目資助,就多達幾十億元。
而科研成果產業化,讓陳教授的營收極為可觀。
至於陳教授和原主的關係,可以說非常親密,幾乎每天都會發一發消息,陳教授非常關心他,隔幾日打一次電話,比和父母的聯係要更頻繁。
楊侑然學著原主的打字習慣,告訴陳教授:“我在圖書館呢。”
陳教授回複:“寶寶在好好學習嗎,在MIT的圖書館嗎?”
楊侑然:“……”
楊侑然胳膊浮出雞皮疙瘩。他不是很適應陳教授對他這樣的稱呼,作為獨子,原主的父母也是這樣喊他的,應該是從小這麼喊到大。
不過這是小事,陳教授怎麼會知道他在MIT的圖書館?
楊侑然回複:“舅舅怎麼知道的?”
陳教授:“我知道你去找江亦了,MIT離你學校和住的地方都比較近,你過去找他很方便,他來接你放學也方便。”
楊侑然有些心驚,陳教授認識自己的男朋友?
男朋友叫江亦麼,楊侑然回憶了下小說,聽著挺耳熟的,應該就是叫這個名字吧。
看陳教授語氣,像知道兩人關係,又像不知道……楊侑然翻翻聊天記錄,這也沒提過啊。
原主前幾天還和陳教授抱怨自己在國外沒有朋友。
算了慢慢試探,不能直接問。
楊侑然打字:“好的。舅舅那邊幾點,吃飯了嗎?”
陳教授:“哈哈,舅舅這邊都淩晨兩點半了,要睡覺了!”
楊侑然連忙說:“那不聊了!你快去睡覺!晚安!”
楊侑然繼續看書,下個月月底春季學期開學,一場針對他的聽證會將會召開,他必須在此之前搞清楚自己讀的學科內容。
英文閱讀對他而言有些障礙,但不是非常困難,有不認識的單詞就查翻譯軟件,楊侑然慢慢看,不知不覺消磨了時光,天色暗下,圖書館打開了燈,外麵庭院雪地裡也亮起了夜燈。
雪地在夜色下藍與澄黃交融。
“楊侑然。”
他聽見有人喊自己,抬起頭來,江亦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換下了白大褂,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絨服,同色的長褲,運動鞋。
穿搭尋常,換個人丟人堆裡就泯然眾人。卻因為江亦身材好,臉長得足夠英俊,而讓人眼前一亮。
完美得像雕塑一樣,簡直是玉璧雕琢而成的長相。楊侑然在心裡讚歎,他都不想分手了,這麼好看的男人,不玩一玩太可惜了。
江亦走到他麵前,楊侑然抬首問:“你下課了嗎?”
江亦用冷淡的語氣說:“嗯。”
“哦哦,那我們走吧!”圖書館開了暖氣,楊侑然脫了外套和圍巾搭在座椅,他起身穿上外套,又因為熱不想戴圍巾,就瞥了一眼江亦。
使喚一下男朋友沒關係吧?
楊侑然把圍巾遞給他:“江亦,你幫我拿一下。”
楊侑然使喚得非常自然,心裡有些許七上八下,餘光瞄他,這個相處模式沒錯吧……?
江亦低頭看他,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了,黑色圍巾搭在胳膊上,同時接過他手裡借來的市場營銷書:“是借走還是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