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第一次吧，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居然在溫暖中醒過來，不是太陽的溫度，而是屬於他人的溫度。

嘗試著摸索著昨天的那種熟悉感，操控著能讓我“看見”的能力，又一次不用出於永遠的黑暗中。

首先映入腦海的是身後的溫暖源，緊抱著我的亞克西斯少爺。其次才是胸前早已愈合的傷痕！怔了怔，這是首次能愈合的那麼快，按照一貫的記憶，傷口最快愈合完全隻留下本來的疤痕的一次，也必須要兩天，而這一次……

像是回答，在腦海中雙手擺放的位置被放大了，雙手都被緊緊握著，明了。應該是亞克西斯少爺捉住了我的手，才讓傷勢減輕了。

“你醒了？”

身後的聲音帶著稚嫩，還有點故作成熟的壓低。這就是平時的少爺嗎？比昨天多了一種氣質，一種說不清的氣質，仿佛一個晚上之後，他得到了什麼，也失卻了什麼。

“醒了，亞克西斯少爺，還有，謝謝你。”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聲謝是必須了。那是那麼多個受苦的夜晚之中，痛苦侵襲地最少的、最安心的一個晚上。我知道，這一次都是拜眼前的少爺所賜。

亞克西斯少爺的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退卻了，老成地問我：“你是誰？昨天那是什麼能力？”

“我叫席凡•C•哈利斯，這是……我媽媽給我的名字，從有記憶開始就住在這裡了。昨天的能力，我也不知道，隻是很討厭那個男人，很討厭他強迫你，然後下意識就那樣了。”我如實回答，卻不料亞克西斯少爺聽到我的名字後愣了，隻是他很快他就恢複了本來的樣子，仿佛那隻是我的錯覺。

“你是因為用了那樣的能力，才會……那麼痛苦？”亞克西斯少爺問的有點小心翼翼，眸子裡帶著一絲愧疚以及堅定。

我想了想，還是不說了：“不是，每隔幾天，晚上就會痛苦的。”

“晚上？”亞克西斯少爺搖了搖頭，“果然，是因為使用了能力吧。”他抓住了話中的漏洞。

然後，他說，我的能力很方便；他說，他允許我叫他的名字，不用加上少爺的稱謂；他說，想不到閣樓的怪物其實跟他一樣是個孩子……

“亞克西斯。”這是第一次我不加稱謂的叫他，內心暖暖的。

“席凡。”亞克西斯的微笑很淺，帶著一種優雅以及稚嫩的尚未成型的世故，卻不免讓人感覺溫暖。

這個早上，是讓我一直銘記著的早上，他成為了我內心中不可割舍的人，比維安更高的存在。

不想失去，也在這個早上，我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留著這份溫暖，不讓他人毀滅，至少，死之前我都要確保這份溫暖的完整。死，不可怕，我已經不想回到那個隻有自己的黑暗世界中了，寂寞反倒是更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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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亞克西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找我，身為伯爵頭銜的未來繼承人的他會跟我一起睡在我破舊的床上，他會很溫暖的抱緊我。我沒有忽略，那都是我病發的時候或者他渾身帶著血腥味的時候，前者是他擔心我吧，後者我想知道，隻是沒有問。

我的特殊能力，隻能讓我窺見身邊不遠的東西，即使有心想要知道亞克西斯發生了什麼，也無能為力，我“看”不到那麼遠。隻是，既然他不說，我便不問，隻要他還是我的溫暖便好。

亞克西斯很博學，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同時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能用其他能力能“看”東西的人，自從他知道以後，就給我搬來了很多很多的書，他說，我那麼安靜的人就適合看書。

自然，亞克西斯給我的書都是最好的，隻是我看這些書，很多時候會覺得書中有論述的道理很多都說得不清不楚，總覺得應該有更深刻淺顯的解釋才對，那是種十分怪異的感覺，總讓我想丟掉手上的書去找感覺中深刻的書籍。

對於這麼多的書籍，我較為喜歡國外傳來關於藥草的書籍，看著那些藥草的名字，總會讓我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也許我對藥草投注了太多的關注，所以亞克西斯過來的時候，總會帶一些書中的藥材給我，那時候我會覺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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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儘量讓自己很輕鬆，同時讓繃緊的亞克西斯放鬆，隻是他有些話語有些動作讓我知道，他從來都不輕鬆，甚至整個人一直都處在繃緊疲憊中。

每次亞克西斯過來，他都會抱著我說，總有一天，他會讓我出現在陽光中，他會讓我離開閣樓，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