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賢真人笑道:“也怨不得他風流,似你我這般的容貌,怕是也風流不起來嘍!”
道德真君道:“論年紀,這滿天的神仙裡頭,可沒多少能長得過這隻老鳥的,可他居然長了副絕無僅有的好皮相,如此年輕,真是讓人……尷尬得很!”
南極仙翁道:“要說好皮相,孔雀大明王確實當之無愧,可要說絕無僅有,倒也並非如此!”
“哦?”眾人異口同聲地追問:“難道還有比大明王更好看的神仙不成?”
南極仙翁捋了捋花白如雪的胡須,又摸了摸小瑞鹿漂亮的腦袋,說道:“老朽至少知道兩個!”
普賢真人道:“仙翁何時也學會賣關子了?快說是哪兩位上仙?”
南極仙翁道:“那還是十五萬年前,當時老朽胡子還沒有這麼白,哦不,老朽當時正是少年如玉,尚無長須……”
幾位仙友齊齊鄙視:“仙翁,撈乾的說!”
南極仙翁道:“那次我隨師尊往紫霄宮拜見鴻鈞道祖,正趕上道祖親自送客人出來,道祖待之相當恭謙,那客人雖年輕得很,卻極為優雅有度,尤其他那副容貌跟氣質,”仙翁眼神迷離,遠眺虛空,“豐神俊朗,雅量非凡,一襲白衣,無風輕揚,端的是飄逸絕塵……”
道德真君道:“你說具體點,那人長啥樣?真就比大明王還好看麼?”
“這個……”南極仙翁道,“具體點說麼,他的好看,跟大明王不是一個性質的,大明王的美是柔中帶魅,又帶幾分邪氣,這個人卻是至陽之美,閒適從容中透著至正至剛的貴氣……你們可知他是誰麼?”
眾人:“撈乾的說!”
“好好!”南極仙翁深吸口氣,望空一拜道:“那便是,玄禦上仙!”
“啊!”不出所料的異口同聲!
普賢真人道:“你是說玄禦?那個在洪荒之戰中,封印了元始天妖的上古散仙?你居然見過他?”
南極捋著胡子點頭,頗為自豪。
清虛道德真君喃喃自語:“時隔太遠,洪荒那會兒的事,聽起來如同傳說一樣飄渺……據說玄禦還是在失了鴻蒙劍之後封印的元始天妖,那得是什麼樣的實力啊,真可怕啊真可怕!”
南極仙翁道:“實力自是無須懷疑的,不過那一戰,他傷的也不輕……哦對了,九萬年前,我倒是有幸又見了他一回,他還問我有沒有起死回生的妙方什麼的……嗯,還是一如往昔的飄逸啊飄逸……”
廣法天尊歎道:“同為師尊的弟子,為何這種好事都叫你趕上了……”
南極捋著長須道:“造化這種事,是修來的,可不是爭來的……不過要說跟大明王氣質接近,或者說比大明王還要好看些的神仙,那恐怕就得數北海魚鯪島,我們那位小師叔了,尊諱離顏的!”
“啊,對了!”普賢真人頓悟般地說道:“你這一提醒,我倒真有點模模糊糊的印象,記得師尊有次閒聊時說:‘陸壓師叔那位小弟子,倒真是靈秀的很……’,想來便是誇離顏小師叔的!隻不過咱們這位師叔、師叔祖隱得深,十幾萬年誰也不見,小輩神仙們,怕都不知道還有這等高人了吧!”
眾仙正說得熱乎,隻聽一道渾厚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幾位不去赴宴,於此聊得好興致啊!”
眾仙回身,紛紛禮拜:“原來是鎮元大仙,小仙有禮了!”
鎮元子道:“客氣客氣,方才見你們聊得熱鬨,但不知有何趣事,貧道也想樂上一樂!”
南極仙翁道:“方才我們再說北海魚鯪島那位小師叔呢,聽說樣貌比大明王還要好看些,隻是遺憾無緣得見……大仙道深歲長,想來是見過的吧?”
鎮元子嗬嗬笑道:“離顏麼,貧道倒是見過幾麵!初次是在鴻鈞道祖的紫霄宮,道祖開壇講道,貧道也曾去聽,期間陸壓道君忽然帶著個三四歲的小童到道祖府上串門——雖然你們那位師叔祖生性混打胡鬨,沒有一天正經,不過他帶來的那個孩子,倒是極討人喜歡,生得粉妝玉琢,玲瓏乖巧,倒像個女娃娃!道祖也是喜歡之極,有意收到自己門下,奈何陸壓道君舍不得!不過這娃娃的喜好倒是極像你們這位師叔祖,總是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小家夥在道祖府上第一天就看中了畢方,因為這鳥隻有一條腿!他追著畢方鳥瘋跑了一天,道祖因為喜歡他,索性就把畢方送了他,可第二天就見他又抱了隻三條腿的鳥不放……哎,兩條腿的鳥難道不好麼?”
眾仙你望我我望你:“這位小師叔小時候還真是……呃,可愛,嗬嗬,可愛!”
鎮元子說:“之後倒是也見過幾次,確實生的冰肌玉骨,俊美非凡……和大明王的美貌一樣,屬於柔媚的,但氣質卻決然不同,那個大明王麼,嗬嗬……委實太風流了些,滿眼桃花色,你們小師叔那眼神,可比他的清澈多了!”
眾仙:“那最好,那最好……”
一眾人簇擁著鎮元子,有說有笑地奔赴了瑤池寶閣。
瑤池內香舞繚繞,琴瑟齊鳴,歌舞翩翩,案上儘是美酒佳肴,珍饈百味,各路仙佛神聖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一派歡騰!
王母甚是欣慰,見大夥吃得開懷,索性說道:“今年蟠桃豐收,各位仙家如若喜歡,儘可多帶些回去……”剛說到此,就見紀仙子匆匆奔了過來,俯耳說道:“娘娘,不能再送蟠桃了,園子裡……已經空了!”
“什麼?”王母不可置信,“一園子的蟠桃這才摘下來幾個,怎麼就說空了!”
紀仙子怯怯地說:“回娘娘,確實……空了……”
王母道:“怎麼回事?”
紀仙子說:“是,是孔雀大明王,把沒摘完的都打了包……”
“什麼!”王母騰地站了起來:“孔宣呢?”
放眼整座瑤池,哪裡還有那隻老鳥的影子?
王母怒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孔宣,赴哀家的宴還怕挨家不管飽麼,居然要用偷的!還有這滿園子的桃,這麼多他怎麼帶的走?”
紀仙子的聲音細弱蚊蟲:“他……他借了彌勒尊者的乾坤袋……”
“什麼!”王母鳳目一掃,目光鎖定了角落裡一個大腹便便的和尚!
和尚一哆嗦,沒影了!
“都反了!”王母怒喝一聲,台下的各路神仙終於從酒醉中精神了精神,但不少還沒回過神來,五炁真君倒在一處,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嗬嗬發笑,水德真君口齒不清地說:“台上那個瘋女人,跟王母一模一樣……”
“來人!”王母剛一開口,就聽紀仙子道:“娘娘,孔宣還有句話讓我轉,他說今天正好是北海魚鯪島那位離顏上仙出關的日子,他想替王母您送點桃去,恭賀恭賀……”
“恭……好吧恭賀,虧他想得周到!”這是個什麼爛借口!
台下眾仙爭著迷蒙的醉眼望著她,王母平靜平靜,再平靜平靜,笑道:“一場誤會,眾仙家請繼續享用,繼續歡樂,請請……”
於是歌舞再起,喧囂繼續。
王母卻滿腹邪火,靜坐了片刻仍是忿忿不平:“沾上魚鯪島的人,沒一個正經的!”